小娥蜷在竹榻上假寐,鼻尖却始终警觉地抽动着——那是她用命换来的本能。
自从误食劣酱险些丧命后,她的嗅觉比猎犬更敏锐,连空气里一丁点不正常的发酵酸味都逃不过她。
今夜,不对劲。
一股极细微的焦苦气,混在酱胚陈香中悄然弥漫开来。
不是霉变,也不是火候过头……是糖!
廉价麦芽糖熬煮过度才会有的糊底味!
她猛地睁眼,手指已摸向枕下的银针。
窗外,一道黑影正轻巧地撬开后窗木栓,动作熟练得不像生手。
小娥屏住呼吸,缓缓坐起,不动声色地将案头那支安神熏香点燃。
青烟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柏子味——这是谢云书亲自调配的暗号香,无毒无害,却能在静夜里顺着风向飘入巡夜哨岗的鼻息。
三炷香后,脚步声由远及近。
阿兰带着五名巡检娘子从四面合围,铁面冷目,手中短棍扣着铜环,一响便是集结令。
她们早已习惯这种无声作战:不惊动百姓,不留口舌把柄,只以最狠的方式斩断贪婪的爪牙。
黑影刚把一坛仿品塞进货架底层,手腕便被狠狠钳住。
挣扎间兜帽滑落,露出一张油腻的脸——竟是赵元禄家的厨子!
“你?!”阿兰冷笑,“堂堂村正亲信,干这等下作勾当?”
厨子瘫在地上,抖如筛糠:“我……我是奉命行事!赵老爷说只要调换三坛样品,让我妻儿搬进镇上大宅……还说苏家酱里下了邪术,迟早毒死全村人!”
“邪术?”阿兰一脚踩住他欲藏的替换坛,揭开盖子一闻,立刻皱眉,“这不是毒,是掺了烂豆和焦糖浆的假货!若真有人吃了,腹泻三日都是轻的!”
消息传到主屋时,苏晚晴正就着油灯翻看新一批豆料的含水率记录。
她听完汇报,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眼神却越来越冷。
“想毁我名声?可以。想拿人命试毒?不行。”
她提笔蘸墨,纸落如刀:
《告乡邻书》
各位父老:
近日有心怀叵测之徒,以劣酱冒充“信义”之名,妄图栽赃嫁祸。
今附三坛对比——左为真,右为假,中为中毒症状图解。
酱可造假,命不能赌。你们吃的不是我的脸面,是你自己的肚子。
从今日起,凡持编号签返述不适者,十倍偿银;若查实为人为投毒,晚晴工坊必追到底,血债血偿!
——苏晚晴 泣血叩首
天未亮,百张告示已贴遍杏花村每一条巷道。
孩童们围着对比图指指点点,老人们拿着放大镜反复对照颜色与质地。
人心开始动摇:原来那所谓的“阴气损阳刚”,不过是某些人怕钱袋子被抢走罢了!
七日后,百瓮“信义酱”如期开坛验收。
广场上人山人海,自选编号、当场启封。
陶盖掀开那一瞬,琥珀色的酱汁映着朝阳流光溢彩,浓郁醇香如潮水般席卷整条街市。
隔壁米铺的老掌柜惊得打翻了斗秤——他那囤了三年的陈米,竟也被这香气唤醒,散出久违的稻甜。
一位白发老妪颤巍巍捧着饭碗跪下:“我儿子瘫了五年……今早吃了半勺拌饭,竟能扶墙站起来了!”
苏晚晴急忙上前搀扶,声音清朗如钟:“不是酱有神效,是人心干净了,吃得才踏实。”
话音未落,远方烟尘滚滚,蹄声如雷。
一队快马破风而来,为首者高举黄帛令牌,声震四野:“宫中尚膳局特采令到——寻味‘信义酱’,贡品备选!”
人群沸腾,欢呼如浪。
而在工坊门檐之下,谢云书倚柱而立,目光穿透尘烟,望向北方苍茫天际。
秋蝉悄然走近,只听他低语如刃:
“父亲最爱吃这一口……这次,该轮到他们尝尝苦头了。”
风过处,檐铃轻响,仿佛回应着一场即将掀起的风暴。
喜欢穿越成寡妇,我的媳妇竟然是男的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穿越成寡妇,我的媳妇竟然是男的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