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立在林间小道上,指尖还沾着那株蜜脆梨根部的泥灰,目光却已越过群山,落向更远的未来。
她没有回屋,而是径直走向村口那间废弃的碾坊——如今已被改造成临时工棚,堆满了嫁接刀、麻绳、蜡封罐和一筐筐精心冷藏的穗条。
她蹲下身,打开一只陶瓮,取出一段青翠欲滴的桃枝,对着月光细细端详。
这枝条来自谢云书亲手培育的“赤霞”新品,三年生枝,木质柔韧,芽眼饱满,正是最佳接穗。
“五日后立夏。”她低声自语,声音不大,却像钉子般凿进夜色里,“我要让整个杏花岭都知道——树不会走,会走的是人心;果不靠神,靠的是手。”
翌日清晨,鸡鸣未尽,苏晚晴便站在村中祠堂前的石阶上,身后是陆郎中提着药箱、满脸震撼地走出门来。
他手中托着一只瓷盘,盘中是一颗刚剖开的“晚晴露”蜜桃,汁水丰盈如琥珀,果肉透亮似凝脂。
“老夫行医四十载,从未见过此等奇果!”陆郎中当众高声宣布,“糖度测出十二分以上,远超市面所售鲜果!且其性温和,润肺生津,尤宜体虚久咳者食用!”
有人伸手想摸,又缩回手,仿佛怕亵渎神物;有人瞪大眼睛,喃喃道:“这不是仙果吧?”更有邻村赶来的果农当场跪下,求赐一根穗条回家试种。
苏晚晴站在晨光中,不骄不躁,只轻轻抬手:“五日后,立夏当日,山口设‘开枝宴’——我亲授嫁接之术,凡愿学者,不限户籍、不论出身,一律免费教学,每人赠三根优质穗条,包活包教。”
她顿了顿,眸光扫过远处赵家方向,唇角微扬:“谁说天工妙技,只能藏于豪门?今日我苏晚晴立誓:此技不出山,除非万木春。”
消息如野火燎原,一夜之间传遍七乡八镇。
外村果农扶老携幼前来打听报名,连县城里的茶楼酒肆都开始议论“开枝宴”三字。
有人嗤笑她是疯了,竟把吃饭的本事白送人;也有人暗中揣测,这是不是另一次“妖术”的开端?
但只有谢云书知道,她是动了真格的。
当夜,烛火摇曳,他在屋内铺开一张手绘地形图,指尖蘸墨,逐一标记出试验林周边七个易燃点——枯草沟、南坡松林带、旧柴垛……每一处都被红点圈起,如同埋伏的棋子。
“他们会动手。”他低声道,声音冷得像冬夜井水,“不是因为恨你,而是因为你给了他们最怕的东西——希望。”
苏晚晴倚门而立,听着窗外虫鸣,轻问:“什么时候?”
“开宴前夜。”他抬眼望她,黑瞳深不见底,“人心最乱时,火最容易烧起来。”
果然,三更天,四野寂静之际,林周忽现数点幽光,随风晃动,隐隐有火星窜起!
可还不待纵火者引燃主林,早已埋伏多时的阿牛一声怒吼:“泼!”
数十桶混合着石灰水与浓烈辣椒汁的液体倾盆而下,浇在预先处理过的草地边缘。
火焰一触即灭,反激起刺鼻白烟,呛得几个黑影连连咳嗽、跌跄后退。
山顶哨岗上,小满蜷缩在茅棚角落,手中捏着一张烧了一半的密信,指节发白。
他盯着信纸上熟悉的笔迹——“事成之后,赏银十两”——忽然狠狠咬住嘴唇,将信纸撕成碎片,任风吹散入夜。
“对不起赵爷……”他哽咽着,泪水滚落,“但我娘咳了三年,就靠那一口桃药好了……我不能再帮你们烧活路。”
火未起,计已败。
而在山风深处,苏晚晴站在高坡之上,望着远方沉睡的群岭,手中紧握一把寒刃——那是她特制的嫁接刀,刃薄如纸,锋利无匹。
那将是一场宣战。
对愚昧,对垄断,对一切妄图扼杀生机的旧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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