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起陆昭的手稳如磐石,掌心布满薄茧——那不是常年握针引线的妇人之手,而是握过缰绳、刀柄、战旗的手。
“谢云书未死,谢家血债,一笔一笔,该清了。”
声音不高,却如惊雷炸在众人耳畔。
村民面面相觑,有人腿软跌坐,有人张口结舌。
李猎户下意识摸向腰间柴刀,春桃手中的托盘“哐当”落地,腌菜滚了一地也没人去捡。
苏晚晴终于动了。
她一步步穿过凝固的人群,脚步很轻,却像是踩在自己心跳上。
风卷起她的粗布裙角,吹乱了鬓边碎发,也吹不散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
三年前,她穿越而来,面对的是一个咳血不止、瘦骨嶙峋的“病媳妇”。
她救他、养他、教他识字、为他熬药,甚至在他昏睡时替他擦身换衣,从未想过这具孱弱躯壳之下,竟藏着这般雷霆万钧的身份与过往。
可她更清楚——若非走投无路,谁会甘愿男扮女装,屈身为“妻”?
若非命悬一线,谁会在烈火中装死逃生?
而他在她身边这三年,忍辱负重,不动声色,只为等这一日。
她忽然笑了,笑得眼眶微红。
原来不是她救了他,是他在她最无助时,默默护住了整个家。
“所以……”她站定在他身侧,抬眸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你早就计划好了今日?”
谢云书侧头看她,冷峻神情微松,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温柔:“我只知,若没有你种出第一茬稻,酿出第一坛酒,修起第一间坊……我纵有通天权势,也不过是个孤魂野鬼。”
他说完,抬手一挥。
西厢房门“吱呀”推开,两名亲卫抬出一口黑漆箱子,重重落地。
箱盖掀开,寒光四射——竟是数十把精钢短刃,纹路暗刻“靖北营”三字,刀柄缠着褪色红绸,仿佛还沾着边关黄沙与旧日血痕。
陆昭躬身低语:“少将军,京中耳目众多,须防夜长梦多。”
谢云书点头,转身看向苏晚晴,目光沉静如渊:“进京之路凶险万分,九死一生。我不愿勉强你同行。”
苏晚晴嗤笑一声,弯腰捡起地上的木锤,拍了拍灰,直接往箱子里一丢。
“你以为我这三个月忙活酿酒种田,是为了陪你过安稳日子?”她仰头看他,眼神亮得惊人,“我是卷王,不是闲人。你要报仇,我就帮你把仇人一个个踹进泥里。你要夺权,我就用我的酒坊银子砸塌他们的门槛。”
风忽起,卷起她袖口残留的酒糟香,也吹动谢云书半幅残破衣袖。
他凝视她良久,终是伸手,将她冰冷的手牢牢攥住。
“好。”他低声道,“此生同立,生死不负。”
黄昏熔金,新匾高悬。
“谢苏同立”四字苍劲有力,映着斜阳,如刀刻斧凿,宣告着一段旧史终结,一场风暴将至。
而在村外山道尽头,几缕黑烟悄然升腾,无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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