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挽着袖子站在灶前,粗布衣衫被晨风掀起一角,露出结实的小臂。
她手持长柄木勺,在滚烫的粥锅里缓缓搅动。
米粒早已炖得开花,乳白浓稠如脂,香气随风扩散,引得路过的孩童忍不住咽口水。
锅边那块新立的木牌上,墨迹未干,六个大字力透木板——当年你们喝的‘赈灾粥’,本该是这样。
人群渐渐围拢,议论声如蚊蝇嗡鸣。
“这……这是米?真米?”一个老农颤巍巍伸手摸了摸锅沿,浑浊眼里泛起水光,“去年官府发的‘赈灾粮’,一斗掺八升糠,熬出来的汤能照见人影……我们连砂砾都嚼过。”
“嘘!你疯了?敢提这事!”旁边妇人一把拽回自家孩子,脸色发白,“周家坞的人耳朵长着呢!”
可今日不同。
昨日那辆神秘马车停在村口,今早又有人亲眼看见车夫递粟米换粥——这可不是寻常百姓敢沾的浑水。
众人眼神闪烁,既畏惧,又难掩激动:有人要掀盖子了。
就在此时,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碎泥泞。
那名面无表情的车夫策马而来,一身灰袍紧贴身形,动作利落得不像凡俗仆从。
他在粥棚前勒马,不发一言,只将一小袋粟米丢在地上,沉闷一响,谷粒微溢。
“东家说,这一锅,算他一份。”声音冷得像山涧石。
说完,调转马头便走。
苏晚晴目光如钩,死死盯住那袋粟米——布袋边缘暗绣一道云纹锁边,细密工整,绝非民间手艺。
更关键的是,那纹样她曾在谢云书藏起的一枚残破令牌上见过半角!
与鹰翎卫旧制徽记极为相似!
她指尖微颤,不是怕,是兴奋。
来了。
真正的猎手终于露出了第一根爪牙。
她弯腰捡起袋子,当众解开,倒出金黄饱满的粟米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诸位看得清楚,这不是陈仓霉米,也不是掺沙劣粮。”她声音陡然拔高,“有人愿用真粮换一碗良心粥——说明什么?说明他们也知道,过去的账,不该就这么烂在土里!”
人群哗然。
有人红了眼眶,有人攥紧拳头,更有几个年轻人默默退后几步,悄悄望向周家坞方向。
而这一切,全被远处柴垛后的李猎户看在眼里。
他眯起眼,手中猎刀轻轻一转,身影悄无声息地隐入林间。
当晚,月色清寒。
春桃蹑手蹑脚推开主屋后门,脸色发白:“小姐……我今夜去柴房取柴,听见车夫和车内人说话——他们压着嗓子,但我听清了……‘东西确在赵家,但谢氏余孽尚存,恐牵连上峰。’”
“谢氏余孽?”苏晚晴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内室。
谢云书正倚在床头,苍白面容映着烛火,竟浮出一抹冷笑。
他缓缓坐起,脊背挺直如松,眼中寒芒乍现,再无半分病弱之态。
“看来,”他低声道,嗓音如冰刃刮过铁器,“他们终于确认了我的‘死讯’迟迟未报,是因何缘故了。”
苏晚晴将账册副本紧紧按在胸口,指节泛白:“他们是想借我们翻旧账,却不肯亲自出手。既要摘果子,又要洗身子。”
“那就让他们知道——”谢云书缓缓卷起袖口,露出藏于其下的短匕寒光,“掀桌子的人,从来不怕背后有刀。”
窗外,夜风骤起。
那辆静默数日的马车终于动了。
车轮碾过湿泥,无声无息驶离村口,一路向东,辙痕深深,直指府城方向。
而苏晚晴立于院中望着远去的黑影,唇角扬起一丝锋利弧度。
好戏,才刚刚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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