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映得她面目阴鸷。
而在杏花村那间低矮的土屋里,苏晚晴正伏案清点账目。
油灯昏黄,照着她微蹙的眉心。
谢云书靠在床边,轻咳两声,忽道:“紫苏只是开始。山南坡那片阴湿地,适合种荆芥。”
她抬眼:“你想说什么?”
他眸光幽深,声音低哑:“有些味道,藏得越久,才越动人。”
窗外,新编的藤条篱笆静静围拢菜园,像一道沉默的防线。
而风中,已隐隐飘来下一波风暴的气息。
第五日清晨,露水尚挂在草尖上,杏花村的土路还未被阳光晒干,苏晚晴已带着春桃在院中忙碌。
荆芥刚从南坡采回,青翠欲滴,叶片泛着微白的霜纹。
谢云书靠在门框边,呼吸虽仍浅短,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过每一道工序。
“切段要匀,粗细不过麦秆。”他声音轻,却字字清晰,“盐先拌底,再撒花椒陈皮碎,七日封坛,不可见风。”
苏晚晴点头,手中动作不停。
她将腌好的荆芥与烘干的紫苏粉、一小撮秘制打包成束,红绳一扎,木牌一挂——“苏记爽口三丝·风味组合包”。
这不是商品,是钩子。
她请来赵阿婆牵头,五户贫妇围坐院中,刀起刀落,菜丝如雪片纷飞。
按件计酬,现结铜钱,谁也不拖谁不欠。
有人嫌刀钝,回家磨了自家祖传菜刀;有人自创斜刀法,切出的丝细如发面。
活儿越做越精,人心也越聚越紧。
“姑奶奶,最后一百份包好了!”春桃抹了把汗,嗓音发哑却兴奋得发颤。
集市未开,消息早已炸开。
吴婶拎着两枚鸡蛋抢先来买:“我家男人昨闻着味儿就流口水,今早硬塞给我十个铜板,说‘必须买到’!”
柳二狗远远躲在树后窥视,却被李猎户一眼盯住:“再敢伸手,下次断的是你锄头,不是苗。”吓得他缩头鼠窜。
不到半日,百份售罄,净赚一贯三百文。
这数字落在账本上,像一记重锤砸进泥土,震得整个村子都在暗中眼红心跳。
深夜,灯花噼啪一爆。
苏晚晴揉着酸胀的眼角,正欲合账,谢云书忽然抬手,指尖轻轻点在账册一角。
“你看这里。”他声音低哑,却如冷泉击石,“连续三日,辰时初刻,整批新品被人买断。不留名,不议价,只一句‘照单全收’。”
苏晚晴心头猛地一跳。
不是散户,不是尝鲜客。
这是有备而来,目标明确——试水、探底、摸路子。
“钱掌柜……坐不住了?”她喃喃道,眸光渐亮。
谢云书垂眸一笑,那笑意幽深如井:“与其等人偷学,不如开门迎客。但门槛,得我们来定。”
苏晚晴提笔蘸墨,纸笺沙沙作响。
片刻后,一封信封悄然封好,交到陈秀才手中:“明日一早,务必亲手交予镇上‘隆丰行’钱掌柜。”
信中无卑躬之语,无乞商之意,唯有八字:
诚邀亲临,共谋长远。
而此刻,镇中隆丰行深处,书房烛火未熄。
钱掌柜枯坐案前,面前堆满空纸包——紫苏粉的、三丝残渣的、甚至沾着油渍的包装纸,都被他一张张摊开,细细嗅闻、比对、记录。
“这味道……不像是寻常香料拼凑。”他喃喃自语,眉头拧成死结,“尤其是那一点回甘,像是发酵过的果皮?还是陈年酒糟?”
小翠趴在桌边打盹,嘟囔一句:“爹,你说这女人是不是会仙术啊?不然咋连您都查不出门道?”
钱掌柜没回答。他缓缓起身,推开窗。
月色如练,洒在后院晾架之上。
那一捆捆翻晒的紫苏叶,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仿佛镀上了一层薄金,又像无数双沉默的眼睛,冷冷注视着这座沉睡的小镇。
他知道——
有些风,是从不起眼的地方刮起来的。
而这一次,他不能再等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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