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未停,背影挺直如刃。
钱掌柜愣住,伸手拿起那包小纸,掂了掂,嗤笑:“疯婆子……”
可就在他欲丢进废纸篓时,指尖无意划破油纸一角,一抹辛香悄然逸出,钻入鼻腔。
他动作一顿。
那味道……竟不似寻常香草那般刺鼻,反倒醇厚悠长,隐隐勾起腹中馋意。
他眯起眼,望着门口空荡的街道,喃喃:“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钱掌柜的百物行里,夜灯未熄。
油灯摇曳,映得他那张圆脸忽明忽暗。
他坐在后堂小桌前,亲手舀了一小撮“香麻调料”撒进刚熬好的小米粥里,勺子搅了两圈,香气如丝如缕地钻出来,竟让他这个吃惯山珍海味的老商贾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吹了吹热气,浅尝一口——
米香裹着辛香在舌尖炸开,紫苏的微温、芝麻的焦香、粗盐的颗粒感层层递进,仿佛整碗粥都被点化了魂。
不腥不腻,不上火,反倒越喝越开胃。
“奇物!”他猛地拍案,“真真是厨房里的点金术!”
正惊叹间,门帘一掀,十岁的小女儿小翠端着半碗粥蹭进来,脸颊鼓鼓:“爹,我还想再喝一碗!比娘炖肉放的八角还香!您说这是哪来的野婆娘做的?我要见她!”
钱掌柜怔住。
一个乡野女子,能调出这等滋味?
不仅懂配比,还懂封存、防潮、留香……这不是寻常村妇的手艺,简直是宫中御膳房的路子!
他眼中精光一闪,胖手重重落在桌上:“来人!备灯笼,去杏花村!”
翌日清晨,晨雾还未散尽,村口老槐树下已支起一方青布摊台。
木牌高挂,墨字遒劲:“杏花村青叶变银粮”。
风过处,布幡轻扬,像一面招财的旗。
苏晚晴一身素裙利落束发,袖口卷至小臂,正指挥春桃将新研的“香麻调料”分装入油纸包。
她没再去镇集,也不跪求谁施舍摊位。
这一回,她要把生意送到人眼前——用最原始却最有效的法子:童谣。
“小石头!”她扬声唤道。
十二岁的孤儿小石头立刻蹦出来,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容。
他领着五个孩子围成一圈,边跳边唱:
“一把青叶变银粮,
咸粥淡饭都喷香!
三文买包神仙料,
阿妈做饭笑弯腰!”
清脆的童音穿透薄雾,在村道上荡开。
赶集的农夫驻足,挑担的货郎侧目,更有几个妇人好奇凑近:“这唱的是啥?”
“姐姐,五文一包,试用三天!”小石头机灵地递上最小号样品包,“不好吃不要钱!”
一个汉子半信半疑买了一包回家。
晌午时分,他竟拎着空碗折返回来:“再来五包!我家婆娘说,昨儿拌凉黄瓜,老爷子连扒三大碗饭!”
消息如风。
傍晚,竟有邻村农妇专程赶来,攥着铜板追着问:“还有吗?我拿鸡蛋换也行!”
而此时,镇上钱记百物行内,早已排起长队。
“香麻调料”三个字被小翠用红纸剪成招牌,贴在柜前最显眼处。
她踮着脚,在木板上歪歪扭扭写下:“限量供应,明日再来!”
半个时辰不到,二十包售罄。
有客人不甘心:“掌柜的,这东西哪来的?我也想进货卖!”
钱掌柜眯着眼,拨弄算盘:“不外传。独此一家。”
可心里却翻江倒海——那女人昨日留下的一碟腌荆芥小菜,色泽碧绿,酸辣中带着清香,连县太爷的师爷尝了一口都赞不绝口!
她分明是故意送的饵,钓他这条大鱼!
他忽然低笑出声:“苏晚晴啊苏晚晴……你不是来卖调料的,你是来立市的。”
第三日拂晓,露珠仍挂在草尖。
苏晚晴站在院中石臼旁,亲自把第二批紫苏粉过筛。
春桃蹲在一旁分装,动作已熟练许多。
“记住,每包三分重,多一厘少一毫都不行。”她沉声道,“信誉是金,一次失信,万贯难赎。”
阳光斜照,映得粉末泛出淡淡紫晕,宛如细碎星辰。
忽然,村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石头像只受惊的雀子,从山路尽头狂奔而来,小脸涨红,气喘如鼓。
“姑……姑奶奶!不好了——”
他扑到院门口,手指颤抖地指向屋后荒园,“柳二狗……带人闯进咱园子了!拿着锄头,像是要……要毁咱们的紫苏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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