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她亲手交予陈秀才:“托你信得过的人,务必送入县衙门房,不得经手他人。”
陈秀才凝视她片刻,终是郑重颔首:“这一局,不只是你在赌命,是整村人在赌活路。”
苏晚晴站在院中,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手中尚残留墨香与纸页的粗糙触感。
风暴将至。
而她,已布好第一道雷。
次日午时,所谓“驱邪道人”果然带着锣鼓班子进村,黄幡猎猎,铜铃刺耳,宣称要为“逆伦之家”做法驱祟。
围观村民本已围拢……次日午时,骄阳似火,杏花村口黄幡猎猎,铜铃声刺耳聒噪。
那“驱邪道人”披着褪色的八卦袍,手执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身后两个鼓手敲得震天响,仿佛真要替天行道,扫尽人间“妖孽”。
围观村民越聚越多,指指点点,眼神复杂。
有人同情,更多是畏惧——周家势大,谁敢站出来替一个“娶了男人”的寡妇说话?
就在锣鼓喧天、气氛将沸之际,苏晚晴推门而出。
她一身粗布青衣,发髻简单挽起,肩头挑着一只沉甸甸的陶瓮,脚步稳健如山。
阳光落在她眉眼间,竟镀上一层凛然不可犯的光。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
她径直走到场中,将陶瓮往地上一放,清脆一声响,全场骤然安静。
“既是驱邪,”她声音不高,却穿透嘈杂,“可敢喝一口我的酒?若能尝出半点污秽、邪祟之气,我苏晚晴当场跪进祠堂,自认逆伦,任你们处置!”
说着,她掀开瓮盖,舀出一碗琥珀色的米酒,酒香霎时弥漫开来,连树梢的蝉都停了鸣叫。
她将酒碗递向那道士。
那道士一愣,脸色瞬间发白,连连后退:“这……此乃阴邪之酿,贫道不敢轻试!”
“不敢?”苏晚晴冷笑,目光如刀,“那你凭什么说我家中藏妖?凭你这一身破布,几张符纸,就能断人生死清白?”
王德发急忙冲上来拦住:“苏姑娘慎言!莫要得罪神明!”
“神明?”她仰头一笑,举碗向天,“我种的是朝廷分田,纳的是官府赋税,酿酒用的是祖传手艺,卖的是干净银钱!谁是邪祟?自有青天鉴!”
话音落下,四下寂静。
忽有一老农颤巍巍开口:“我……我昨儿买了她半坛酒,还送媳妇喝了两口……我们一家都没遭雷劈啊。”
人群中爆发出哄笑。
那道士脸一阵青一阵白,还想强撑场面,却被苏晚晴一脚踢翻了香案,黄纸符箓飞散一地,露出底下压着的一张“赏银五两”的字条——竟是周翠花私下发的酬金!
“驱邪是假,毁人是真!”她冷声宣告,“今日我不但不认罪,还要告你们蛊惑乡民、扰乱治安!”
人群哗然。
而就在这喧嚣未散的夜里,万籁俱寂,唯有井台边几只蟋蟀低鸣。
苏晚晴蹲在井沿,检查着沉入冰凉井水中的酒瓮——这是她为县城客商特制的陈酿,成败在此一举。
忽然,远处林子传来一声短促惊叫,紧接着是挣扎与咒骂。
她瞳孔一缩,抄起靠在墙边的桑木扁担,拔腿就冲。
月光斑驳,林影摇曳。
只见周大郎一手掐着春桃脖子,一手狠拽她胳膊,正往密林深处拖:“贱婢!竟敢给那苏晚晴通风报信?老子撕了你的嘴!”
春桃满脸泪痕,发髻散乱,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咽。
苏晚晴二话不说,脚下一蹬,跃上前去,扁担横扫如鞭,狠狠抽在他小腿上!
“啊——!”周大郎惨叫倒地。
她一把将春桃护在身后,持扁担立于前方,眼神如刃:“谁给你的胆子,半夜掳人行凶?”
周大郎疼得打滚,怒吼:“苏晚晴!你一个寡妇勾结男妻已是大罪,还敢袭殴良民?等着吧,明日你就得被押去县衙!”
“县衙?”她冷笑,踩住他手腕,力道不容挣脱,“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去的——带着你的罪证。”
扶着瑟瑟发抖的春桃往回走时,夜风穿过山谷,吹得人心发寒。
春桃忽然停下,哽咽道:“我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他……我只是……不想再活得像条狗了。”
苏晚晴脚步一顿。
她望着眼前这个曾低头顺从、如今眼中终于燃起一丝火光的女子,喉头微哽。
原来,她点燃的不只是自己的路,还有这些被踩进泥里的女人心中那点不肯熄的火。
她握紧手中扁担,指节泛白。
这一仗,不是为了苟活。
是为了把这吃人的规矩,一寸寸砸碎。
而此刻,百里之外,驿道尘烟滚滚。
一骑快马踏月疾驰,马背上的文书袋在风中猎猎作响,封口处赫然印着一枚鲜红的“急递”朱印,直指杏花村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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