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目光落在桌角一只密封陶罐上——里面静静躺着几粒泛着微光的糯米种子,是她从第一批酿酒余粮中精心挑选、低温保存的优种。
而明天……
她将取山泉,加热至五十度。
晨光初透,薄雾如纱,那片曾被讥为“死土”的荒地,如今已铺开一层嫩绿的绒毯。
紫云英与豆萁交织蔓生,根系在地下悄然腐化,释放出滋养泥土的养分。
空气里浮动着湿润的草木清香,像是大地久病苏醒后的第一口深呼吸。
苏晚晴蹲在田头,指尖捻起一撮表土,轻轻一揉——松软、黑润,带着微微潮意。
她嘴角微扬,
七日之约已到,春桃没来。
倒是赵阿婆拄着拐杖早早守在田边,看着眼前景象,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真成了……真成了啊!这不是草,是命啊!”
苏晚晴没多言,只将早已备好的糯米种子取出。
陶罐启封那一刻,几粒饱满晶莹的稻种静静躺在掌心,泛着淡淡的乳白光泽——这是她从第一批酿酒余粮中千挑万选留下的优种,低温窖藏月余,只为今日。
她提桶走向山泉,脚步沉稳。
五十度的温水在木盆中荡漾,热气氤氲而上,映得她眉眼坚定如刀刻。
温汤浸种法——前世非遗技艺中的冷门绝活,能有效杀菌、打破休眠、催芽齐整。
在这个连“选种”都无人知晓的时代,这一步,足以拉开天堑般的差距。
窗内,谢云书倚在床边,苍白的手指搭在窗棂上,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忽然,他轻声道:“这种子……是不是用了野稻杂交?”
苏晚晴猛然回头,瞳孔微缩。
她没教过他这个,也没有任何资料外泄。
可他说得一字不差——她确实在现代时参与过一项濒危野生稻保护项目,曾亲手将一株抗病极强的山间野稻基因导入糯米品系。
而这粒种子,正是那次实验的唯一幸存后代。
“你怎么知道?”她声音压低,带着警惕。
谢云书闭目一笑,唇角溢出一抹淡红血丝:“我娘……曾主持过皇家育种坊。”话未落,喉头一甜,一口血沫咳出,溅在素白衣襟上,如雪地落梅。
苏晚晴心头一紧,顾不得追问,急忙收了种子进屋,替他擦净血迹,喂下温水。
他气息微弱,却仍抬手,指向窗外田地,嗓音几不可闻:“种……一定要种下去……那是……希望。”
那一夜,她守在他床前至三更,直到他退烧沉睡,才悄然起身。
可刚躺下不久,窗外忽有窸窣之声,极轻,却逃不过她因长期劳作而异常敏锐的耳力。
她倏然睁眼,屏息凝听——是踩碎枯叶的脚步声!
翻身下床,赤脚踏地,借月光从窗缝望去:只见周大郎带着两个鬼祟身影,正偷偷摸摸往她的试验田里倾倒白色粉末!
那刺鼻气味随风飘来——是石灰粉!
一旦遇湿,顷刻便可灼伤幼苗根系,让这片新生绿意尽数枯死!
怒火如岩浆冲上头顶。
苏晚晴一声不吭,抄起门后铁锹,赤脚无声绕出屋后,贴近田埂。
待三人弯腰撒粉之际,她猛然跃出,铁锹重重砸向地面!
“咚——!”
巨响撕裂寂静,惊起林中宿鸟四散。
“再往前一步,我就喊全村来看你们毁人庄稼!”她立于田埂之上,发丝凌乱,眼神却冷如寒刃,手中铁锹斜指地面,仿佛随时能劈开夜色。
三人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逃入山林。
苏晚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月光照在她肩头,像披了一层银甲。
她低头看向被践踏的几株嫩苗,叶片沾灰,茎秆折断,却仍有向上挣扎之势。
她缓缓蹲下,指尖轻抚残损的绿意,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见:
“既然你们不愿我好……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风吹过荒田,沙沙作响,似在回应她的誓言。
她站起身,望向远处起伏的山影——如刀割夜空,也如利刃出鞘。
我要种的,不只是稻子。
是能让你们睡不安稳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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