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柳氏惊得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把手缩进了袖子里。
云照歌每说一件,柳氏和云晚晴的脸色就白一分。
她们身上这些引以为傲的首饰全是从那女人的嫁妆里拿过来的。
时间久了,她们还真以为是自己的东西了。
这种被人当场扒光衣服的羞辱感,让柳氏几乎要疯了。
“我打死你这个胡说八道的小贱人!”
她嘶吼着,张牙舞爪地就朝云照歌扑了过去。
然而,她还没靠近,就被云敬德一声怒喝拦住了。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云敬德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看着云照歌,眼神复杂无比。
他这个女儿,今天给他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照歌,”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你娘的嫁妆,确实有一些。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府里开销也大,有些……确实已经变卖了。剩下的,为父会让人清点出来,一并给你。”
这是在打太极,想用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把她糊弄过去。
“不必了。”
云照歌打断了他,从袖中拿出了一本册子。
那册子已经有些泛黄,边角都起了毛边,显然有些年头了。
“这是我娘当年亲手誊写的嫁妆单子,一式两份,一份在官府存档,一份她自己收着。”
她缓缓打开册子,清冷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
“江南苏绣坊收益三成,每年分红不低于白银五千两。”
“京城珍宝斋玉器行,本金一万两。”
“城东、城西铺面共计八间。”
“良田八百亩。”
“现金十万两。”
“另有各类珠宝首饰,古玩字画,名贵木材,丝绸皮草,共计一百二十抬……”
云照歌每念一条,柳氏的脸就白一分。当她念完时,柳氏已经瘫软在椅子上,面无人色。
云敬德的嘴唇都在哆嗦。
他知道原配的嫁妆丰厚,却没想到丰厚到了这个地步。
这些年,他一直以为这些钱财都成了他相府的私产,任由柳氏挥霍,填补亏空,给他铺路……
如今,这笔天文数字般的财富,要被连本带利地讨回去了。
这哪里是讨嫁妆,这分明是在挖他的心头肉!
“这…这不可能!这是伪造的!
”柳氏发出无力的嘶吼。
“伪造?”
云照歌将册子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盖着一个鲜红的官印,正是当年京兆府的存档印章。
“父亲是当朝丞相,这官印是真是假,想必一眼就能看出来。”
“再者,我说了,官府还有一份存档。
父亲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京兆府查。
就是不知道,这现继丞相夫人侵占原配夫人嫁妆的案子,传出去…对父亲的官声,会有什么影响?”
“噗——”
云敬德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血险些喷出来。
威胁!
又是赤裸裸的威胁!
而且这一次,比之前的威胁更狠更毒。
之前的威胁,是关乎身家性命。
而这一次,是冲着他最看重的官声和脸面来的。
他可以不要钱,甚至可以牺牲一个女儿,但绝不能让自己的仕途蒙上任何污点。
他死死盯着这个他从未正眼瞧过的女儿。
她明明就站在那里,神情平静,语气淡然,却像一个刽子手,轻易地扼住了全家人的咽喉。
“你…到底想怎么样?”
云敬德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疲惫。
“很简单。”
云照歌合上册子,轻轻放在桌上。
“单子上的东西,一分不少,还给我。”
“那些被你们变卖的,用掉的,就按市价折算成黄金。至于那些被你们拿去送人、铺路的……我想想,”
她故作沉思,随即看向脸色惨白的云晚晴,莞尔一笑。
“就用姐姐这些年收到的所有礼物来抵吧。想必,以父亲和夫人的疼爱,应该也值不少钱。”
“你做梦!”云晚晴尖叫起来。
“啪!”
云敬德反手又是一巴掌,狠狠甩在云晚晴脸上,力道比打柳氏时更重。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他已经彻底被云照歌逼到了绝境。
他知道,今天若是不答应,这个疯女儿明天就能把事情捅到朝堂上去。
云晚晴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云照歌看着这熟悉的一幕,眼中没有半分波澜。
她将那本册子推到云敬德面前。
“父亲,我过几日就要出嫁了。这些东西,我出嫁前,必须看到。”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们耗。”
说完,她不再看那一家人扭曲的脸色,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锦绣阁。
门外,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落下,夜色彻底笼罩了大地。
而锦绣阁内,却是一片死寂。
许久之后,才传来柳氏撕心裂肺的哭喊,和瓷器被狠狠砸碎的声音。
丞相府,今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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