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那碗加了料的汤药,沿着窗缝,缓缓倒进了外面的泥土里。
处理完这一切,云照歌开始清点自己的“家当”。
除了那套银针和一个装着特制伤药的小瓷瓶,再无他物。
不够,远远不够。
想要在北临那个狼窝里站稳脚跟,甚至反客为主,她需要更多的底牌。
毒药,暗器,还有……钱。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卷被随意丢在桌上的圣旨上。
和亲公主,这个身份,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夜色渐深,就在云照歌盘算着未来的时候,院外再次传来动静。
这次不是鬼鬼祟祟的丫鬟,而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门外。
“云二小姐,宫里来人,为您量体裁衣,准备和亲嫁衣。”
是管家的声音。
云照歌挑了挑眉,这么晚了还来?
皇家的效率还挺高。
她打开门,门外站着管家和两名宫里的嬷嬷,身后还跟着几个捧着布料器物的小太监。
为首的嬷嬷姓张,约莫四十多岁。
一张脸板着,像是谁都欠她钱一样。
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将云照歌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就是你?代替嫡小姐去和亲的?”张嬷嬷的语气充满了优越感。
“身子骨这么弱,别死在半路上,误了吉时。”
这尖酸刻薄的调调,一看就是特意派来给她下马威的。
云照歌也不恼,只是淡淡一笑。
“有劳嬷嬷挂心。我若死了,想必嫡姐会很乐意完成我未完成的使命。”
张嬷嬷脸色一僵,没想到这个传闻中懦弱无能的二小姐,竟敢顶嘴。
她冷哼一声,指挥着手下的人开始量尺寸。
但动作粗鲁,故意拿捏着力道,仿佛要将云照歌的骨头捏碎。
云照歌一声不吭,任由她们摆布。
只是那双黑沉的眼睛,平静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和身后那张牙舞爪的嬷嬷。
在张嬷嬷用裁衣尺勒住她脖子,力道加重的那一刻。
云照歌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张嬷嬷的耳中。
“嬷嬷的左肩,可是每逢阴雨天便会酸痛难忍?”
“尤其是子时前后,更是如万蚁噬骨,难以入眠。”
张嬷嬷的动作猛地一顿,惊愕地看向她。
云照歌仿佛没看到她的表情,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
“而且最近食欲不振,时常干呕,夜里还总觉得口干舌燥。”
“我说的,对吗?”
张嬷嬷的额头,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这些症状,她从未对人言说。
就连宫里的太医也只说是风湿受寒,开了些药,却毫无用处。
她怎么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云照歌转过身,直视着她惊疑不定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嬷嬷这病,不是风湿,是早年受寒,寒气郁结于内,伤了脾胃根本。”
“再拖下去,不出三年,左臂便会彻底坏死。届时,神仙难救。”
她从发间,抽出了那根最细的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幽幽的光。
“不过,你运气好,遇见了我。”
“今夜子时,取七寸艾草,点燃后熏烤你左肩的肩井穴三刻钟。三日后,再来找我。”
“记住,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说完,她不再看张嬷嬷,重新坐回镜前,仿佛刚才那个气场全开的人不是她。
张嬷嬷呆立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
震惊、怀疑,还有一丝病痛折磨下的希冀,在她脸上交替出现。
她看看手中的裁衣尺,又看看云照歌那云淡风轻的背影。
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对着身后的人挥了挥手。
“走!”
一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院子再次恢复了寂静。
云照歌看着铜镜里那张还带着几分稚气的脸,缓缓露出一抹笑意。
鬼医的名号,总要有人先替她传扬出去。
至于那个北临的暴君……
她站起身,推开窗,望向遥远的北方夜空。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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