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和亲,这分明是去送人头啊!
云敬德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有两个女儿,一个嫡女云晚晴,一个庶女云妙语。
云晚晴是他的掌上明珠,将来是要嫁入皇家,为他巩固势力的,断不可能去和亲。
云妙语虽然是庶女。
后面送去给一些王孙贵胄做个妾也能为他的前程出一份力。
那和亲的人选,就只有…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刚刚从乱葬岗爬回来的云照歌身上。
对啊,丞相府不是有三个女儿吗?
虽然这个二小姐是原配所生,但原配早死,她又不得宠,跟个透明人似的。
这不巧了吗这不是?
刚刚还觉得晦气,现在一看,这简直是上天送来的替死鬼!
云晚晴第一个反应过来。
她走到云照歌面前,脸上带着虚伪的关切。
“二妹妹,你回来得正好。”
“你看,这是天大的福分呢。能为国分忧,远嫁和亲,这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荣耀啊。”
云妙语也跟着附和,还做作地挤出几滴眼泪。
“是啊二姐,虽然很舍不得你,但为了大夏,只能委屈你了。”
“你放心,我们会为你祈福的。”
两人一唱一和的,活像是在演什么姐妹情深的年度大戏。
她们笃定了以云照歌以往那懦弱的性子,此刻除了哭哭啼啼,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抗。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
云照歌没有哭,也没有闹。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那眼神平静得让人发慌,仿佛在看两个跳梁小丑。
她忽然笑了,这一笑,脸上的血污和泥土都仿佛生动了起来。
“说完了?”
她淡淡地问。
云晚晴和云妙语皆是一愣。
连他们身后的云丞相和柳氏都一头雾水。
云照歌没理会她们,而是转向那手捧圣旨的太监。
声音清晰地响彻整个院落。
“臣女云照歌,接旨。”
她伸出那只满是污泥和血痕的手,直接将那卷明黄的圣旨拿了过来。
当圣旨被抽走时,宣读太监都懵了。
这剧本不对啊!
不应该先哭天抢地,推三阻四。
最后被强按着头接旨吗?
云照歌拿着圣旨,像是拿着什么平常物件,随手掂了掂。
她转身,一步一步走到目瞪口呆的云晚晴和云妙语面前。
“嫡姐,庶妹,”
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愉悦。
“多谢你们为我准备的这份‘大礼’。”
她凑到云晚晴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说出的话却让云晚晴通体发寒。
“你放心,这和亲路上的风景,我会替你好好看着。”
“至于丞相府嫡长女的风光,你也…好好珍惜吧。”
说完,她又看向云妙语,笑容越发灿烂。
“妹妹的安神汤味道不错。等我回来,定要亲手熬一碗,回赠于你。”
她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没有怨恨,没有愤怒。
云照歌虽然在笑,但眼中却深不见底。
吓得云妙语连和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她…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云照歌不再看她们,转身对还愣在原地的云敬德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父亲,既然女儿已经成为和亲公主,总不能还住在那漏风的柴房里吧?”
“劳烦您给我准备一处清静的院子,再找个大夫。毕竟,我若是以这副尊容去和亲,丢的可是整个大夏和丞相府的脸面。”
云敬德被她这一连串的操作搞得头昏脑涨。
但她的话却句句在理,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黑着脸吩咐下人去办。
云照歌被带到了府中一处偏僻但还算干净的静心苑。
屏退了战战兢兢的丫鬟,她关上门,整个人的气场瞬间一变。
她走到水盆边,看着水中那张陌生的、瘦削又布满伤痕的脸。
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和亲北临?
暴君?
正好。
这地方,她本就一刻也不想多待。
她怕多待一刻就会忍不住送他们一家下去见阎王。
死对他们来说太容易了。
可求死不得就没那么容易了。
原主所受的罪起码也得让他们也尝尝才是。
她脱下破烂的外衣,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伤口。
这些都是原主在喝下那碗安神汤后,那母女三人的手笔。
有些深可见骨,有些还在不停往外渗血。
府里派来的大夫只敢战战兢兢地开些寻常金疮药,根本无用。
云照歌却毫不在意。
她从贴身的衣物夹层里,摸出了一个小巧的油纸包。
这是原主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也是她敢于接旨的底气之一,里面藏着几样保命的东西。
打开纸包,里面是一排细如牛毛的银针,和一个小瓷瓶。
她熟练地取出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
然后精准地刺入自己伤口周围的穴位。
那剧烈的疼痛,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止血,清创,上药,包扎。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根本不像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倒像个经验老到的外科圣手。
处理完伤口,她拿起一根最细的银针,对着烛火,针尖上跃动着一点幽光。
云家,柳氏,云晚晴,云妙语……
一个都跑不掉。
“这盘菜,才刚刚开始上呢。”
她低声自语,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随即将那根银针,缓缓插进了发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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