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剑庐外就传来整齐的挥剑声。
镜流站在廊下,一身素白剑服衬得身姿挺拔,目光落在院中练剑的少年身上,声音清冷却带着几分耐心:
“景元,剑招要稳,手腕别晃,你这样劈下去,连灵草都砍不断。”
景元连忙收了剑势,挠了挠头,脸上带着点憨笑:
“知道了,师傅!”他重新摆好姿势,这次刻意放慢了动作,剑刃划破晨雾,终于有了几分章法。
镜流微微点头,刚要开口指点,身后就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伴着银羽轻响——白珩提着竹篮跑过来,额角沾了薄汗,却笑得眉眼弯弯:
“镜流流!我给你和景元带了莲子糕,刚从后厨拿的,还热着呢!”
“先放那边吧。”镜流转身,语气柔和了些,目光落在白珩泛红的脸颊上。
“跑这么快做什么?当心摔了。”
白珩吐了吐舌头,把竹篮放在石桌上,又凑到景元身边,看他练剑:
“景元,你这剑招还是没进步啊,要是被应星看到,又该说你‘浪费好剑’了。”
景元停下动作,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我这是还没练熟!等我练好了,肯定比应星厉害!”
话刚说完,远处就传来工具箱拖动的声响,应星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手里还提着个木盒。
他走近时,目光先落在白珩身上,喉结不自觉动了动,才转向镜流,语气恭敬:
“镜流,您上次说剑柄有点滑,我打磨了块防滑木片,带过来给您装上。”
说完又看向景元,把另一个小盒子递过去,“你上次吵着要的剑穗,做好了。”
景元眼睛一亮,连忙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个玄铁打造的剑穗,坠着颗小铃铛,晃一下就响:
“谢谢你了应星!我就知道你靠谱!”
白珩凑过去看剑穗,眼里满是好奇:
“这铃铛是你特意找的?声音真好听。”应星被她盯着,耳尖瞬间红了,慌忙别过脸:
“顺手找的,你要是喜欢……”话没说完,就见白珩笑着摇了摇头,他又把话咽了回去,心里有点发慌。
镜流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等景元拿着剑穗去试剑,才拉着白珩走到一旁,低声问:
“你最近总往工坊跑,是不是对应星有意思?”
白珩被戳中心事,脸颊瞬间红透,伸手轻轻推了镜流一下:
“镜流流!你别乱说……我就是觉得他打兵器很厉害,想跟他学学。”
“学打兵器需要你每天送糕点?需要你特意给他缝护腕?”
镜流挑眉,语气带着几分了然。
“上次你说羽箭翎羽松了,他熬到半夜修好,还把箭尾磨得称手。”
“前几日你说工坊锤子沉,他转身就打了个新的,连手柄都缠了绒布——白珩,他对你的心思,比景元的剑招还明显。”
白珩攥着裙摆的手紧了紧,想起应星每次递东西时避开的眼神、说话时加快的语速,心跳忽然乱了节拍,却还是嘴硬:
“他就是热心……”
而另一边,应星装完剑柄,正坐在工坊里发呆,手里摩挲着块映霞玉——是他为白珩找的,雕了三天才雕出云纹。
忽然,景元蹦蹦跳跳地进来,手里还拿着糖葫芦:
“应星!你是不是喜欢白珩?我师傅都看出来了!”
应星猛地直起身,把玉佩塞进工具箱,脸瞬间红了:
“别胡说!镜流也知道了?”
“那当然!”景元凑过来,笑得眼睛眯成缝。
“我师傅说,你对我白珩姐的心思,比我练剑的破绽还明显!应星,你快表白啊,不然白珩姐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应星被说中心事,手指抠着工具箱边缘,声音低了些:
“我……不敢。上次想跟她说,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有什么不敢的!”景元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打兵器的时候多厉害,表白有什么难的?你要是不敢,我帮你跟白珩姐说!”
“别!”应星连忙制止,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我自己来,这次一定说。”
接下来几日,应星总找机会想单独见白珩。
可每次要么是白珩在陪镜流整理剑谱,要么是在帮景元纠正剑招,始终没找到机会。
直到五日后的傍晚,白珩来工坊拿修好转的羽箭,夕阳透过窗棂,把她的银羽染成暖金色。
应星递过羽箭,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又慌忙缩回来:“羽、羽箭修好了,你试试。”
白珩拉了拉弓弦,箭身平稳,力道正好,她笑着点头:“很顺手,谢谢你啦。”
见应星嘴唇动了动,像是有话要说,她又问:“你还有事吗?”
应星的心跳瞬间快了,眼神躲闪着:
“没、没事,天黑了,你要是怕黑,就叫镜流她……”
白珩心里莫名有点失落,却还是点头:
“那我走了。”
转身刚要出门,又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个布包递过去,“这个给你,是我缝的护腕,你打兵器时戴,能护着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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