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流云渡的青石板路已洇开湿润的光。
镜流站在“月露茶寮”的朱红幌子下,指尖反复摩挲着腰间那枚双鱼玉佩——这是方源去年送的,玉质温润,此刻被她攥得微微发烫。
昨夜丹鼎司的烛火亮到三更,她趴在案上核对草药名录。
方源忽然从身后递来一杯温茶,掌心轻轻覆在她发顶:“明日休沐,带你去流云渡吃你昨日说的桂花糕,可好。”
那时烛火映着他的侧脸,眉峰比平日柔和许多,她只顾着点头,耳尖烫得像被丹火燎过。
此刻望着巷口走来的身影,镜流深吸一口气,却还是没压住心口的悸动——方源穿了件白黑锦袍,玄色腰带束着腰身,红色外袍。
手里提着个竹编食盒,晨光落在他发梢,竟比流云渡的朝霞还耀眼几分。
“等久了?”方源的声音裹着晨风落在耳畔,带着他身上惯有的清冽药香。
他走近时自然地将外袍解下,披在她肩上,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脖颈,镜流下意识往他身边靠了靠。
衣料上的温度顺着肩头蔓延到心口,让她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夜里露重,怎么不多穿件衣裳?”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衣领,指腹轻轻蹭过她的耳垂,“若是受了寒,又要喝我熬的苦药。”
镜流垂眸笑了笑,刚想开口,手腕已被他轻轻攥住。
他的掌心温热,指节分明,带着常年握丹炉练剑留下的薄茧,却格外安稳。
“人多,跟着我。”
他牵着她避开挑着食盒的伙计,又侧身挡开扛着货箱的商贩,每一步都走得极稳,让她不必担心被往来人群撞到。
巷子里飘来刚蒸好的米糕香气,混着摊主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镜流忽然觉得,这烟火气比丹鼎司彻夜不熄的丹火还要暖人心。
巷尾的“张记桂花糕”摊前已排起长队,竹蒸笼冒着白汽,甜香隔着半条街都能闻到。
方源让她在旁边的石凳上坐着,又从食盒里取出一方帕子铺在凳面:
“坐这里等我,别乱跑。”镜流点头应下,看着他转身融入队伍,素色锦袍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
他站在人群中最惹眼,让她移不开目光。
偶尔有孩童从他身边跑过他会下意识侧身避让,指尖还不忘理一理被风吹乱的衣摆,模样认真得有些可爱。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方源捧着油纸包回来了,指尖沾了点米白色的糕粉。
他没先擦手,反而在她面前蹲下,抬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
“刚出炉的,还热着,小心烫。”
镜流接过油纸包时,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指腹,连忙低下头,拆开纸包拿起一块桂花糕。
糕体松软,咬下去满是桂花的甜香,蜜饯的颗粒在舌尖化开,甜而不腻。
她吃得认真,没察觉方源正盯着她的唇角。
待她抬眼时,他忽然伸手,用指腹替她拂去沾在唇角的糕屑,动作自然又温柔。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方源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又从食盒里取出一壶温茶递过来。
“配着茶吃,不容易噎着。”镜流接过茶壶,倒了两杯茶,递给他一杯时,忽然发现他鬓角沾了片细小的桂花,想来是排队时被风吹上的。
她抬手想帮他拂去,手腕却被他轻轻握住。
“别动。”方源的拇指轻轻蹭过她的指腹,目光落在她的指尖上——她的手指纤细,指甲修剪得整齐,只是常年练剑,指腹处有淡淡的薄茧。
他低头,在她指节处轻轻碰了一下,像羽毛拂过,镜流的指尖瞬间发麻,忙缩回手,捧着茶杯小口啜饮,以此掩饰脸颊的发烫。
两人往集市深处走,沿途的摊位热闹非凡。
卖珠钗的摊主笑着招呼,银饰在晨光里闪着光。
香料摊前摆着各色香囊,熏得人浑身都沾着香气。
还有卖新鲜水果的摊子,水灵的果子堆得像小山,摊主还热情地递来试吃的切片。
镜流看得新奇,脚步慢了许多,方源也不催,只陪着她慢慢逛,偶尔在她驻足时,轻声问一句“喜欢吗”。
路过一家布庄时,镜流被挂在门口的一匹蓝绸吸引——绸面上绣着银线霜花纹,针脚细密,在光下看时,霜花像是要从布上飘下来一般。
和她练剑时剑穗上的纹样几乎一样。她伸手轻轻摩挲布料,触感顺滑,心底竟生出几分欢喜。
“喜欢这个?”方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已唤住了布庄老板。
“这料子做件外衫如何?你之前的那件旧了,该换件新的。”
镜流刚想推辞,说不必这么,老板已笑着凑过来,夸这料子是从域外运来的,轻薄又保暖,最适合仙舟的气候。
方源没给她多说话的机会,直接报了她的尺寸,又叮嘱老板多绣些霜花纹在袖口:
“她练剑时喜欢挽袖,袖口的纹样要结实些。”
老板连连应下,说三日后来取便可。
镜流站在一旁,看着方源与老板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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