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隅听说北境民风彪悍,但没想到会彪悍到这种地步。
席间没有穿着清凉的舞女轻歌曼舞,乐器只有鼓,大鼓、小鼓、堂鼓、腰鼓、花鼓、排鼓……
大鼓开场,浑厚的鼓声打破大殿内的交谈,在殿内回荡,堂鼓紧随其后,鼓点时而密集,如千军万马奔袭,时而稀疏,如千军入阵。
一群光着膀子,穿着黑色裤子,腰间系着七彩锦带的汉子大喝一声,蔚隅夹菜的手一抖,悄悄往竺赫身边挪了挪。
竺赫在袖子底下悄悄握住他的手,在他手心挠了挠,从自己案上夹了菜放进他面前的琉璃碗中。
大汉又大喝一声,随着鼓点耍起了大刀,动作齐整,脚步随着鼓点变换,刀光剑影间演绎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攻防之战。
表演完,几十个汉子一起行了礼,声震云霄。
“银虎卫参见镇北王,见过镇北王妃,愿王爷王妃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诸位皆是北境的猛士,为北境安宁立下过汗马功劳。”竺赫站起身,倒了一碗酒,“小王敬诸位一杯。”
“谢王爷。”
喝了酒,大汉们快速退场,轻快的小鼓响起,一群穿着北境服饰的女子腰间挎着腰鼓,手里捏着彩带,踏着鼓点轻快起舞,身上的饰品叮当作响。
席间少不了被敬酒,竺赫一碗接一碗海饮,案上的菜却全都进了蔚隅碗中。
“你吃些菜,只喝酒伤身。”
蔚隅夹了一块肉放进他碗中,不等他吃下,敬酒之人又来了。
女子们跳完舞,又捧起碗,竺赫又喝了一碗。
“王妃初到北境,定要尝尝北境的雪魄酒和京城金玉醉有何差别?我敬你……”
巫莳喝的不少,醉意有些上头,夙喻来不及拉,他就摇摇晃晃去敬酒。
“他不能喝酒,我代他……”
竺赫伸手拿碗,却被蔚隅按住,自己倒了一碗。
“来时便听说北境有青龙,巫莳将军,能征善战,一条蒺藜鞭威震四方,逸煊甚是敬仰,这杯酒敬将军。”
说完,蔚隅仰头喝完酒,烈酒穿过喉咙,灼烧肺腑,像一捧烈火游走在体内。
“王妃好气魄。”
巫莳被夸的有些飘飘然,喝了酒,坐回位置上。
“你怎么能喝酒呢?我用内力帮你把酒气逼出来。”
竺赫说着就去握蔚隅的手,被他轻巧避开。
“高兴。”蔚隅推开竺赫,端着一碗酒,绕到夙喻身边,“将军巾帼不让须眉,护卫边境多年,心细如丝,将北境内务打理的井井有条,接下来的日子,还要蒙将军照料,这杯酒,我敬您,祝将军万事顺意,逢战必胜。”
“王妃谬赞。”夙喻举起碗,“也祝王妃福寿绵延,身康体健。”
她今天从幽云卫那里听到了不少蔚隅的过往,知晓他过往的艰辛,又见他聪颖伶俐,进退有度,识大体,心中难免母爱泛滥,目光也温柔起来,“北境夜里冷,王妃记得添衣。”
“谢将军提醒。”
蔚隅眨眨眼,有样学样行了个礼。
“王妃,这可使不得。”苏力站起身,解释道:“王妃是主母,哪有给下臣行礼的道理?”
“夙喻将军、巫将军、苏将军、北风将军还有兰医师都是北境功臣,让人敬佩。逸煊枉担虚名,对北境无任何贡献,甚感惭愧。”蔚隅又对几人行了礼,“此礼无关身份地位,聊表敬仰。”
蔚隅又端起酒,一一敬了几人,竺赫一直观察着这边的情况,随时准备解围,不料蔚隅与几人相谈甚欢,直到宴席结束都没回到他身边。
镇北王生气,镇北王郁闷,镇北王卑微求王妃多看一眼。
然而蔚隅根本不管他,对他哀怨的目光视若无睹,开心地和几位将军聊天。
苏力和他相谈甚欢,酒意上头要拉着蔚隅拜把子,最后是被抬走的。
夙喻巫莳和他聊了不少当下局势,蔚隅一一做答,见解独到,两人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蔚隅蔚隅,本以为是偏居一隅之意,不想却是居一隅而晓天下的隅。
此子日后大有可为。
几人对视一眼,心下盘算起来。
竺赫他们是指望不上了,但蔚隅的才能若是放到政治上,定能带领北境更上一个台阶,只是不知他是敌是友。
幽云卫相互独立,他们却能综合消息,知道蔚隅在京城坑了竺赫很多次,更是京城大变天的幕后推手。
“北风,你说,王妃是敌是友呢?”
夙喻踢着石子,背着手。
“不知道。”
“老巫觉得呢?”
“有待观察。”巫莳用肩膀撞了撞兰华的肩膀,“你说呢?”
“这个嘛……”兰华捻着胡须,高深莫测地笑着,“要看少主如何行事了。”
“此话怎讲?”
三人齐刷刷看着他,原因无他,兰华是几人中最工于心计的人,简称老阴贼。
“那孩子虽是个重情义的,但性情冷漠,旁人轻易不能靠近,这样心智坚定的人,最怕什么?”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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