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赫所说的温泉位于云宫中的一座宫殿内,前三分之一是更衣之地,后三分之二由墨玉打造的池子独占,天然温泉水从四角的的兽嘴内吐出,氤氲的雾气将整个池子笼罩起来,形成一个天然的温室。
池子周围铺了一层细软的沙子,种着不少花草,白玉铺成的小径蜿蜒其中,氤氲的雾气随着行走的脚步飘散,又缓缓聚集。
蔚隅靠在池边闭目养神,夜明珠柔和的光洒在微微仰着的脸上,描摹着精致漂亮的五官,长睫在脸上垂下阴影,墨色长发柔顺地贴在光洁修长的鹅颈上,白皙的胸膛微微起伏。
竺赫跨进池中,在蔚隅身边坐下,长臂一伸,小心翼翼地将人揽进怀中。
“几位将军好像不太喜欢我。”蔚隅睁开眼,丹凤眼氤氲着雾气,看不清表情。
“他们很喜欢你。”竺赫将垂在他耳边的长发挽到耳后,“只是不善于表达情绪而已。”
“可能……是我让他们失望了吧。”
“不许胡说,你很好。”竺赫抬手抚平微蹙的眉,“再说了,你是我的人,他们喜不喜欢你不重要,你喜欢我就够了。”
他也很疑惑,之前和几人谈起蔚隅时,几位将军都很高兴,恨不得立刻跑去路上接人,在确定蔚隅到达的时间后,更是放下军务,大老远跑回凛都,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想口号,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带着士兵演练,才有了今天的效果。
怎么真看到人,一个个又都跑了呢?
真是奇了怪了。
“他们是你的亲人。”蔚隅抓住竺赫的手,摩挲着他手上的老茧,“如果他们极力反对,你夹在中间会很难做。”
他很能理解几位将军的心情,北境推行一夫一妻制,遵从“得一人终一生”的理念,即便娶了男妻,也不能再纳妾。
竺赫身负整个北境,万万不能后继无人,但蔚隅已然入了族谱,是他的正宫,又不能生养,五位将军自然看不过去。
“他们那里我会去说,你无须担心。”竺赫戳了戳蔚隅的脸,笑道:“夫君不就是用来当受气包的吗?”
“谁是你夫君?谁想受气谁受气去,我受不得气。”
蔚隅收回手,转过脸不再看他。
“在要受气的时候,我是你夫君,在家中,你是我夫君。”竺赫伸手掰过蔚隅的脸,桃花眼满是笑意:“夫君认为,如此安排妥否?”
“是个知趣的,本公子没白疼你。”蔚隅刮了刮竺赫的鼻梁,夹着嗓子,像极了调戏良家女的流氓:“你是哪家的小美人?如此知趣,待本公子得了钱,定然娶你过门。”
“是阿隅家的呀。”竺赫将额头抵着蔚隅的额头,轻声但郑重地重复:“是蔚隅家的啊。”
“这话本公子爱听,多说。”
蔚隅捏了捏竺赫的脸,又捏了捏他的胳膊,越看越喜欢。
岳母大人真厉害,生了个这么有趣知趣的小玩意儿,脸好看,身材也好,哪哪儿都长在他的审美上。
而且这小玩意儿撩人不自知,顶着最纯的脸说着最撩人的话,情话一箩筐一箩筐的蹦。
“竺赫,是蔚隅的。”竺赫拉着蔚隅的手放在胸膛上,眼神诚挚:“竺云杲,是蔚逸煊的,这颗心脏,有一半为你跳动。”
“那另一半呢?不跳了?”
蔚隅喜欢逗他玩,也很好奇为什么自己只在他心里占了一半。
希望这家伙不会说出“因为你太瘦了所以只能占一半”这种话。
“另一半?”竺赫沉吟片刻,认真地解释:“另一半,为国,为社稷,为黎民,为家,为友。”
他很贪心,舍不下家国大义,放不下绕指柔情,所以只能把一颗心分成几瓣,时刻警醒,他要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好他想保护的。
他的阿隅从前受了很多委屈,他会一一讨回来,此后他定不会再让他受委屈,胤帝不行,太后不行,几位将军也不行。
他的阿隅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值得最好的东西,用不着别人喜欢。
“那你的心还挺花的,装了这么多东西,不重吗?”
蔚隅戳了戳竺赫的胸膛,弯下腰,将脸贴在竺赫胸膛上,“你的伤痊愈了?”
“痊愈了,三四个月前便被几位将军抓去习武了,早上练骑射,然后练枪法,午时扎马步,跟着苏将军练拳,下午练习鞭术,晚上练刀法。”竺赫低下头,吻了吻蔚隅的发梢,“阿隅呢?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没有。”蔚隅闭上眼睛,“你走后京城发生了太多事情,我都忙不过来。”
白瑜一党全部被下了狱,朝堂空了大片,胤帝破例举行了春闱,为朝廷选拔人才。
太子遇刺身亡,太子妃产下皇孙后追随太子离开,举国哀悼。
三皇子和四皇子步入朝堂,开始新一轮的角逐,蔚贵妃生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肉团,被送往天济观清修,蔚尚书在朝堂的日子寸步维艰。
“陛下要出兵东边,在沿海用兵。”
“沿海匪寇猖獗已久,确实该除。”竺赫皱了皱眉,“但此时绝不是出兵的好时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冬日喧请大家收藏:(m.zuiaixs.net)冬日喧醉爱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