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遇刺身亡,太子妃殉情的消息不胫而走,葬礼办的隆重,京中无人不知两人青梅竹马,少年夫妻,举案齐眉,鹣鲽情深,生死同衾。
大街小巷传唱着两人的爱情故事,以之为原型的各种话本纷至沓来。
蔚隅闲来无事去听了一个,听完后,但笑不语,往台上扔了一锭银子,戴上兜帽,转身离开。
情深似海是假,逢场作戏是真。
蔚隅看着落了满地的雪,又抬头看着阴郁的天,在心中轻问:“太子妃,你若知晓竺赫与太子之间的龃龉,又会有何感想呢?”
白璟喜欢竺赫吗?自是喜欢的,十多年的陪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替代的,无人能斩断他们之间的羁绊。只不过他们一个太坚定,一个太懦弱,以至于越走越远,最终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两人的身份是助力,也是枷锁。白璟放不下责任,放不下权力与地位,竺赫放不下亲情,放不下依赖,注定他们此生只能是异父异母的兄弟。
太子妃喜欢竺赫吗?或许是。
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如艳阳般热烈的少年。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最容易被热烈自由的漂亮东西吸引,而竺赫,恰恰满足所有深闺少女对未来伴侣的所有幻想。
他热烈如春花,又像一只受人欢迎的漂亮骄矜的孔雀,偏偏这孔雀在你面前时低下了高昂的头颅,让人如何能不欣喜?
但太子妃对他又不仅仅是喜欢,她读诗书,看的是大漠孤烟,月落长河的壮阔,品到是归隐田园的自得。与其说她喜欢竺赫,不如说她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自己,也看到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
参加完葬礼后,蔚隅大病了一场,窝在竺府闭门不出,闲来无事,便召了几个暗卫来讲竺赫的经历,势必要把他的底裤扒光。
几个小丫鬟也加入进来,主仆几人挤在炉边,吃着糕点瓜果,品着茶水,将竺赫的老底扒得精光。
“嘿嘿,公子你要听这些,老大肯定是不二之选,还有云老大也是。”
幽一是竺赫的贴身侍卫,云一则大部分时间都在京城,相比其他在外奔波的人,两人对竺赫的了解更深。
“说起来,我比公子大了几岁,对他幼年的事情还有些印象。”
幽一毫不避讳,从自己的视角说起竺赫。
十三岁那年,师父将他带到竺府,指着一个瓷娃娃一样的孩子说:“从今往后,他便是你的主子,是你誓死效忠的人。”
他记下了,也一直在既定的轨道上走着。
竺赫是个令人头疼的家伙,长着一张乖巧无辜的脸,干的都是上树掏鸟、下河摸鱼、招猫逗狗、捉弄太傅的缺德事。
他像个炮仗一样,成天上蹿下跳,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儿,扮做书童的幽一一边在心里骂他,一边给他收拾烂摊子。
每当这时,竺赫就会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拉着幽一的袖子摇晃,“一一哥哥我错了嘛,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赫儿请你吃栗子糕。”
幽一看着这样乖巧的小孩,心都化了,将这个小恶魔的真面目的抛之脑后,笑呵呵地带人去买糖葫芦。
然后接着被坑,接着收拾烂摊子,接着被哄好,又接着被坑。
“哈哈哈哈哈哈,老大你也太不小心了,别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你是吃一堑,又吃一堑,再吃一堑,还吃一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幽二笑得满地打滚,向来严肃的幽六也忍俊不禁,躲在暗处偷偷笑着。
“换作是你,你也受不了。”
幽一扶额,怎么感觉这不是在扒公子的老底,是在扒自己的老底呢?
小时候的竺赫长的白白净净,跟年画上漂亮的瓷娃娃似的,嘴甜又会撒娇,把后宫那群嫔妃哄的母性大发,一个个把他当亲儿子宠。
喜爱到什么程度呢?
喜爱到竺赫今日在一个宫殿多吃了一块荷叶糕,明日所有宫殿都准备了荷叶糕;妃嫔对胤帝宿在哪漠不关心,却会因为竺赫多叫了某位娘娘一声姨姨互扯头花。
到了束发之年,瓷娃娃的脸张开了不少,遗传了母亲精巧的五官秀丽的容貌,也遗传了北境人的骨相,面容昳丽,五官精致却不失力量感,微微一笑便摄走京城不知多少少男少女的魂魄。
“宁嫁竺氏子,不入紫宫墙。”
即便他流连花丛,在那些少年男女眼中也是放浪形骸,本性纯良。
“唉唉唉,老大,你怎么不讲讲前太子妃和公子的事啊?该不会不知道吧?”
“我确实不知道,彼时我应该在去北境复命的路上。”
“我来说吧。”一直沉默的云一开口。
其实是个很俗套的故事,太子妃与太子青梅竹马,自小便订了婚,和竺赫也常有来往,不过太子妃金钗之年便离了国子监,回到了丞相府,此后一直养在深闺。
“彼时正值春日,天朗气清,草长莺飞百,花齐齐放……”
鲜衣怒马的少年打马自萧墙下过,接住了满身花香的少女,漫天飞花里,少年柔情的眼眸撞入少女心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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