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耍赖……”
临出门前,蔚隅又给竺赫换了药,确定他能走动后才悄悄溜出宫。
看着紧闭的宫门,蔚隅突然道:“我们这样,好像私奔。”
竺赫看了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又看了看宫门,偏头笑道:“那就私奔吧,郎君可要对我负责哦。”
“蔚某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负你。”
蔚隅装模作样举起四指,语气也不认真。
竺赫却当了真,黑眸闪烁着光芒,严肃认真地起誓:“我也是,竺赫此生,绝不背弃蔚隅。”
“嗳……你……”
蔚隅垂下眼眸,一股暖流从心头涌入四肢百骸。
竺赫微微收紧手,拉着他走进人群中。
两人虽然换了朴素的衣服,但架不住出众的样貌,以及竺公子在京城的名声,所过之处瓜果遍地,见到两人紧扣的手,则是男默女泪。
“阿隅你看,那里可以放灯。”
竺赫拉着蔚隅站到一个摊位前,摊主扫一眼就知道,是个人傻钱多的主。
“公子看灯?可有中意的?”
“你这里都有些什么?”
“有河灯,也有天灯,看公子想要哪一种了。”摊贩热情介绍:“这河灯呢是女子向织女乞巧所放,不过也有夫妇、夫夫买来求平安,这天灯呢,是北边来的习俗……”
“要一盏天灯,最简单的样式便好。”
“这个会不会太素了?”
竺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盏普通的,上大下小的天灯,没有诗词装饰,也无金箔点缀,普普通通毫不起眼。
“是啊公子,这灯会好不容易举办一次,可不得好好热闹热闹?这个琴瑟和鸣的就不错,寓意夫夫同心,这个平步青云也不错……”
“不用,我就要最简单那个。”
蔚隅打断小贩,伸手提起灯,竺赫想再买一个,被他一个眼神制止。
竺赫付了钱,蔚隅拉着他穿过人群,停在了书斋门口。
“阿赫想不想看我作画?”
蔚隅站在书斋门口的灯笼下,昏黄的光线让他打五官变得模糊,琉璃般的眸子却深深刻在竺赫心底。
竺赫呆呆地点了点头,眼睛直勾勾盯着蔚隅,生怕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
被他看着,蔚隅有些不好意思地拢了拢耳边的头发,拉起他的手,“那走吧。”
蔚隅借了笔墨,挽起袖子,兔毫轻蘸浓墨,竺赫站在一边帮他磨墨,手上胡乱磨着,眼睛却忍不住被蔚隅吸引。
他微微低着头,腰背却仍旧笔直,敛着眼睑,卷翘的睫毛时不时颤抖,鼻梁将光线分割,暖黄的光从光滑的额头到白皙的脖颈撒了一路。
寥寥几笔勾勒出苍茫远山,天边有两只雁,近处有一艘孤舟,整幅画充斥着萧索。
“阿隅不高兴吗?”竺赫难掩担忧。
“何出此言?”
竺赫指了指天灯。
蔚隅略微沉吟,抬手写了几个字“鸿雁归舟”。
“这样如何?”
“好。”
竺赫拿起狼毫,在天灯后面写了几个字,付了钱,提起灯,拉着蔚隅走到了桥上。
拱桥上放天灯的人很少,比起天灯,京城之人更偏向于选择放河灯。
承载着祝福的天灯从两人手中升起,汇入稀疏的灯流中,像一条脱去桎梏的鱼,跃入溪水中。
放完灯,两人买了些吃食,边吃边逛。
路过花楼,一张带着浓重脂粉味的手帕飘到竺赫脸上,竺赫一把拽下来,抬头望去,一个身着红色纱衣的姑娘倚着栏杆,半截身子探出栏杆,红唇娇媚,玉指纤纤,声音更是九转十八弯。
“竺公子~来玩啊~”
蔚隅顺着竺赫的目光浅浅瞥了一眼,拿起手帕,“竺公子,很受欢迎嘛。”
“咳……不是……阿隅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竺赫手忙脚乱地扯过帕子丢在地上,像甩掉一个烫手山芋一般,“那……那是之前……况且我……我只喝酒的……”
他喝花酒不假,但喝的都是素的。
“哟,这不是竺公子嘛?几日不见,竟然变成这样了?”一个穿着酱色衣袍的男子看了眼身后的众人,看着蔚隅阴阳怪气地道:“夫人有所不知,竺公子以前……啧啧啧……那可是一下子包五个头牌的……”
竺赫将蔚隅拦在身后,隔绝几人打探的目光,冷声道:“许匪你闭嘴!谁包五个头牌了?再乱说我……”
“五个?”蔚隅拿起扇子放在唇边,上下打量着竺赫,“竺公子,大手笔啊。”
“不是……阿隅你别听他乱说……”
竺赫又气又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揍人还是先解释。
“呀,阿赫,你也在这里啊?”
欢快的声音暂时拯救了竺赫,江宿从人群中伸出两只手,艰难地挤到竺赫面前。
竺赫大喜,心道江宿果然是兄弟,够意思,来帮他解释了。
呼吸着熟悉的气息,江宿一时间昏了头,忘乎所以揽着竺赫的肩:“阿赫阿赫,怎么不上去啊?你也听说了吧,静紫楼今晚选花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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