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客栈便迎来了一个熟人。
兰盛直接踹门而入,一把掀开床幔。
“你做什么?”
竺赫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嘟囔着翻了个身。
“蔚隅呢?”
兰盛拎着竺赫的衣领把人拽起,在他脸上拍了拍,“逸煊呢?你夫人呢?”
竺赫呆滞的眼神在听到“夫人”二字时有了松动,拍了拍身旁,“这不……咦?人呢?”
“你问我!”兰盛揪着竺赫的衣领,恨不得给他几巴掌,“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把他给我找出来!”
“找他?何事……我困……”
竺赫说着又要睡过去,兰盛忍无可忍,用尽全力送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哇啊……你找人就找人,为何打我……”竺赫委屈地呜咽起来,一手捧着脸一手抹着泪,“自从有了蔚逸煊后,你对我动辄打骂,毫无理由……见色忘义……”
“你这混球!还想挨打?”
“予舒?你何时来的?我正想去寻你呢……”
蔚隅拎着一个古朴的盒子放在桌上,命小二将清淡的粥菜摆好。
“呜呜呜……他打我……”
看到蔚隅,竺赫像找到主人的小狗似的蹿到他身边,泪眼朦胧,摇着他的手哭诉。
“没志气!”
兰盛再次抬起手,竺赫吓得缩了缩脖子,躲到蔚隅身后朝他扮鬼脸。
“我昨晚研究了古方,找到了一个治疫病有奇效的方子,你来看看。”
蔚隅有些无奈,兰盛比竺赫年长五岁,在他面前不像哥哥,反倒是像个爹。
“情况我已在信中告知你,楮城外聚集了不少流民,其中大半都已染上瘟疫,现在用的方子生效太慢,眼下药材又紧缺,只能下猛药。”
并非所有流民都有运气逃到屹城,大部分因为各种原因留在了离楮城以及其他退水较早的地方。
逃到屹城的流民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屹城早早关了城门,设了禁令,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城。
来的路上,蔚隅一行人经过了不少荒无人烟的村落,臭气熏天,死气弥漫,乌鸦黑压压地落在各处,哇哇叫着。
想到此,竺赫不悦地拧眉:“你要去治疫病就去,拉上蔚隅做甚?他身体不好,万一感染了怎么办?何况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又没有医书,去了也没作用。”
“如今医者紧缺,否则我也不会来打搅他。”兰盛满脸复杂,转头看着蔚隅,“你没告诉他?”
蔚隅耸耸肩。
竺赫看着两人互动,不明所以,爪子却紧紧抓着蔚隅:“你不能跟他去,那地方又远又乱,万一遇到流寇……”
“能不能闭上你的乌鸦嘴?啊?人命关天!”
“他们的命是命,阿隅的命也是命啊!”
“其实……在下略通医术。”
蔚隅摸了摸鼻子,这两人真是,一言不合就吵吵。
“那也不行,你连自己都养不好,一看就没学到家。”竺赫冷哼了一声,抱着胳膊,睨着蔚隅,“无论如何你不能去。”
“你这混球……”
眼见两人又要打起来,蔚隅赶紧开口阻止:“先用早饭吧。”
蔚隅给竺赫盛了一碗粥,安抚道:“你看看,脸都肿了,待会儿让人给你敷一下。”
竺赫被他的热情吓得颤了颤,筷子上的糖饼哐当一声掉在碗里,颤抖着双手接过蔚隅递来的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予舒兄,你也喝一碗……”
“我要和他换。”
竺赫二话不说抢过蔚隅手里的粥,将自己手里的摆在兰盛面前,拿着勺子大口大口喝起来。
白粥加了一点牛乳,米香混合着乳香,很是爽口。
竺赫吃了几勺,顿感头有些晕沉,扶着额头摇了摇脑袋,望向蔚隅,“我有些头晕……”
“这是醉酒后的正常现象,睡一觉就好了。”
蔚隅轻轻拍着竺赫的肩膀,竺赫“呜”了一声,趴在桌上没了动静。
“他不会有事吧?”
兰盛满脸复杂,难怪蔚隅不止一次说过竺赫很乖,感情不乖的时候直接上药啊?
“用了点蒙汗药,不多,刚刚能让他睡到晚上。”
蔚隅笑眯眯地吃完早饭,吩咐好幽一后,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拿上药箱跟着兰盛离开。
屹城到楮城不远,快马加鞭半日足矣。
蔚隅不会骑马,便和兰盛共乘一骑,兰盛顾忌着他的身体不敢骑的太快,两人在日落前才赶到楮城。
当初蔚隅出京城后,便以竺赫的名义写了一封信寄回京城,向胤帝讨了不少常用药材,如今正在送来的路上,所以他们现在的任务是试试新药方的作用。
“身体健康的大部分都逃命去了,只有极少数留下帮忙。我们将感染疫病的人分成了轻中重三等分别安置在善堂的不同角落。”
虽然已经从书信中窥知一二,但亲眼所见远比文字描写更为震撼。
染上疫病的人最开始会咳嗽发热,而后全身长满红疹,不出两日,红疹又变成了指头大的水泡,半日后,水泡竟自行破裂,从中喷出的脓水染的到处都是,继续传染下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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