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竺赫环抱双手靠在车壁上,惆怅地道:“你的性子这么软,我若不在了谁给你撑腰。”
“不用。”蔚隅抬起头,看着竺赫认真道:“我只是不想和不相关的人说话,并不是性子软。”
竺赫一幅“你看我信吗?”的表情,蔚隅不论从外表还是言谈来看,都不像能护得住自己的。
蔚隅不想和他辩,他有他的阳关道,自己也有自己的独木舟,他可不是需要别人保护的娇花。
“回府后我让兰盛来一趟,给你把把脉。”竺赫倒了杯花茶递给蔚隅,“一步三喘,脸白得跟鬼一样,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娘胎里带的,没办法。”
蔚隅摩挲着杯子,师父不是没给他用药调养过,一直不见起色,再加上他本身不怎么重视,这么多年就这样拖着。
“先天不足,后天也可以弥补的嘛。”竺赫托着下巴想了想,“我给你找个武学师父吧,打打拳疏通疏通筋骨。”
“不要。”蔚隅放下茶杯,靠着车厢闭目养神,“很累。”
“你就是懒。”竺赫撇嘴,翻出一条毯子盖在蔚隅腿上,嘀咕道:“小心年纪轻轻得风湿,疼死你。”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蔚隅只觉得一股春风吹面而来,空气中氤氲着淡雅的花香。
回门的经历当天中午就传到了宫中,竺赫刚吃过午饭,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被皇帝召进宫,喜提十大板子、半个月面壁思过加手抄二十本经书大礼包。
竺赫挨了打,太后自然不会放他回家养伤,干脆连面壁思过也一并在寿康宫执行。(不过京城百姓仍然时常看到穿着花哨的竺公子打马游街,当然,这都是后话。)
至于经书,竺赫只抄了一页便喊着手疼,撒泼滚打卖萌撒娇,怎么也不肯继续抄完,太后心疼坏了,召了宫人抄完,胤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糊弄过去。
竺赫不在,竺府上下便只剩蔚隅一个主子,他借口身体不舒服推掉春日宴和流殇诗会,成日栽花种草,喝茶喂鱼,抚琴看书,日子闲适恬淡。
至于蔚家,胤帝象征性给点东西便打发了,竺赫怎么说也算半个白家人,下他的脸就等于下皇家的脸,不被扣个藐视天威的帽子就算万幸,胤帝还愿意赏他一个好脸色,都是胤帝仁慈。
不过蔚尚书已经没精力去管胤帝的想法了,蔚府在某天晚上被人在井水里下药,整个尚书府都乱了套。
丫鬟侍卫私通,最宠爱的侍妾和长子乱伦,未婚的庶女已有三个月身孕。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蔚家一下子成了最大的笑话,成了上京人茶余饭后的新谈资。
蔚隅不找事,但有人偏要上门找事。
一大早,晏昱就气冲冲地闯进竺府。
“赫哥哥为你受罚,现在还躺在寿康宫,你不闻不问便罢,竟然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不然呢?难道我该哭天抢地跪在蔚府门前认错请求原谅?”蔚隅挑眉,他忍这个小绿茶很久了,一天天净找事。
“难道不应该吗?要不是为了你,赫哥哥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晏昱抱着胳膊冷哼一声,“真不知道赫哥哥娶你干嘛,一点用都没有。”
“你有用,你是能替他挨板子还是能替他面壁思过,真以为替他写了两个字就有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蔚隅毫不客气反唇相讥,“你真那么有用,怎么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好?你真有用,又怎么会陪在他身边十多年还没当上竺夫人?”
“你……要不是你用卑鄙手段威胁赫哥哥,他怎么可能娶你!”晏昱深吸一口气大声道:“他爱的是我,是你用下作手段强迫了他。”
“呵,他是亲口承认过爱你还是承诺过娶你?”
“你根本不懂,我们之间不需要承诺。”晏昱掰着手指数着:“八岁那年冬天我被人推下水,是他不顾一切救了我。”
“那又如何?他向陛下求娶的是我。”
“十岁那年国子监舍院起火,是他冲进火场救了我。”
“那又如何,他求娶的是我。”
“我们一起读书,一起郊游,共乘一骑赏花游街,他会采下最漂亮的桃花送给我……”
“那又如何,他求娶的是我。”
蔚隅两手一摊,不论晏昱说什么,都是一句“那又如何?”
等晏昱说完,蔚隅又补上一句:“你确定他想救的不是别人?确定他送你的花不是被别人拒绝的?”
别的不说,他可是亲耳听到,竺赫对太子,可谓一往情深,太子指东 他绝不不往西,太子去南,他绝不去北。
“你不要妄图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赫哥哥是不可能爱上你这样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人的。”
或许是因为占了竺夫人这个身份,蔚隅在听到这句话时,心忍不住颤了颤。
听着晏昱细数竺赫对他的好,回想着大婚夜竺赫一遍遍告白,他便没来由地生气。
有些人,好像天生就会照顾别人,多情又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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