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穿越了升腾的火焰和浓烟,看到了令他一怔的景象。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正站立在卓耿起伏的背脊上。冲天而起的火光将她整个人映照得如同降临凡间的火焰女神。银金色的长发在热浪中狂舞,仿佛燃烧的星辉。她白色的皮甲反射着跃动的火光,勾勒出她挺拔而坚定的身影。她正全神贯注地驾驭着卓耿,指挥它清扫残余的抵抗,侧脸在明暗交错的光影中,充满了力量与决绝的美感。
周浩一贯平静的心湖,在这一刻,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他见过她作为统治者的威严,见过她偶尔流露的脆弱,但此刻,在战火中驾驭毁灭力量的她,展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折的生命力与魅力。那是一种超越了单纯武力的、源自意志本身的光芒。
只是一刹那,没有时间多想,周浩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一瞥,短暂却深刻。
几乎在同一时刻,丹妮莉丝刚好指挥卓耿完成了一次扫荡,她抬起头,想观察整个战场的态势。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高空那道优雅而致命的银色身影所吸引。
月影滑翔在硝烟之上,双翼舒展,鳞片在火光和星光照耀下流淌着清冷的光泽,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而端坐于龙颈之上的周浩,身形稳如山岳。他的侧脸轮廓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清晰,眼神专注地扫视着地面,寻找着下一个目标。那种在毁灭风暴中心依然保持的极致冷静与掌控力,形成了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力量感。
与他驾驭的月影那种精准、几乎带着艺术感的杀戮不同,周浩本人散发出的,是一种深不可测的沉稳。丹妮莉丝忽然意识到,这个东方男人带来的,不仅仅是强大的武力,更是一种在狂澜中能让她依靠的安全感。
她的心,没来由地悸动了一下。 这种感觉,不同于对卓耿力量的信赖,也不同于对巴利斯坦忠诚的感激,而是一种更复杂、更私密的情感。
某一刻,两人的目光,在燃烧的夜空下,隔着生与死的距离,无意中交汇了刹那。
没有微笑,没有点头,甚至没有确认对方是否看到了自己。只是在那一片混乱与喧嚣中,两个灵魂在各自最闪耀的时刻,不经意地看到了对方。随即,他们便迅速移开视线,重新投入到各自的战斗任务中……
周浩压下心中异样的感觉,目光锐利地锁定了第二个关键目标——隐藏在河谷中的粮仓。他轻夹龙腹,月影会意,再次化作银色闪电,俯冲而下!又是一次完美的精准打击,龙焰划出十几米的焦黑地面,凝实的白光如同手术刀,将巨大的粮垛瞬间点燃,引发了连锁反应,火光冲天而起,彻底断绝了联军的希望。
四条巨龙的协同打击,尤其是指挥系统和粮仓被瞬间摧毁,给联军造成了毁灭性的心理打击。军队彻底失去了组织,士兵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逃窜,为了抢夺马匹和食物自相残杀。所谓的联盟,在绝对的恐惧面前,土崩瓦解。
周浩和丹妮莉丝没有进行无谓的追杀。在确认主要目标已被摧毁,联军已彻底崩溃后,他们驾驭着巨龙,在敌方营地上空盘旋了最后一圈,如同宣告胜利的死神,然后调转方向,迎着东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朝着弥林金字塔的方向飞去。
归程中,月影飞在最前,姿态优雅而从容。卓耿紧随其后,偶尔还会不甘地低吼,对月影的领导地位似乎仍有微词,但在丹妮莉丝的安抚下,还是跟随着。雷戈和韦赛利昂安静地跟在最后。
丹妮莉丝和周浩都没有说话,沉浸在各自的心思和刚才那短暂交汇的目光带来的余韵中。身后是逐渐远去、仍在燃烧的营地,前方,是笼罩在晨曦微光中的弥林城,以及等待着他们的、更加复杂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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