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十点,镜海市西区的风裹着湿冷的水汽,卷过老纺织厂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发出 “呜呜” 的声响,像极了被困住的魂魄在低声呜咽。整座厂区被浓稠的黑暗吞噬,只有主楼三楼东侧的一个房间亮着微弱的灯光,那光线昏黄得如同将熄的烛火,透过蒙着厚厚灰尘的玻璃窗往外渗,在地面上投下一块模糊的光斑。窗户玻璃上贴着 “施工区域,禁止入内” 的破旧标语,红色的油墨早已褪色发灰,边角卷起,被风刮得轻轻颤动,像是随时会从玻璃上剥落。隐约间,有机器运转的 “嗡嗡” 声从房间里传出来,那声音低沉而持续,混在风声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厂区外的荒地上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枯黄的草叶在风中东倒西歪,草叶上还挂着未干的雨水,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冷光。林砚和沈时趴在一道断墙后,断墙是早年厂区围墙倒塌后留下的,墙体上布满了裂缝,缝隙里还嵌着碎石和枯草。两人将身体紧紧贴在冰冷的墙面上,借着夜色和野草的掩护,目光紧紧锁着三楼那扇亮灯的窗户。林砚的指尖攥着沈时递来的电击笔,金属笔身的冰凉透过指尖传遍全身,却压不住她心脏的剧烈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像是要撞开胸腔,“咚咚” 的声音在耳边格外清晰。
“保安换班时间快到了。” 沈时侧过头,压低声音对林砚说,他的气息拂过林砚的耳廓,带着一丝温热,与周围的湿冷形成鲜明对比。他抬手看了眼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中亮起,映出他紧绷的侧脸轮廓,屏幕上显示着 22:07,时间的数字像是在无声地倒计时。“我们从东侧的消防梯爬上去,那里是监控盲区,之前踩点的时候确认过,只有一个老旧的红外探测器,已经被我用信号干扰器屏蔽了。” 沈时说着,将另一个小巧的手电筒塞进林砚手里,手电筒的外壳是磨砂材质,握在手里格外防滑。他自己则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包里装着高清相机、备用电池和一些应急工具,背包的肩带被他调整到最紧,确保行动时不会发出多余的声响。他起身时动作轻得像猫,脚尖先着地,再缓缓放下脚跟,没有惊动周围的野草,只有几片枯黄的草叶被他的衣角带得轻轻晃动了一下。
林砚跟着沈时,猫着腰穿过荒草地,脚下的泥土湿润松软,每走一步都会陷下去一小截,带出细微的 “沙沙” 声。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厂区的铁门紧闭着,门柱上挂着两盏昏黄的路灯,灯光下能看到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正靠在门旁抽烟,烟雾在夜色中袅袅升起,偶尔还能听到他们低声交谈的声音。两人绕到厂区东侧,这里的墙体爬满了绿色的藤蔓,藤蔓的叶子早已枯萎,只剩下干枯的茎秆紧紧缠绕着墙面,像是一张巨大的网。消防梯就固定在墙体上,金属梯阶上布满了厚厚的锈迹,有些地方的锈迹已经剥落,露出里面暗沉的金属底色,梯阶之间的连接部位还挂着几缕蜘蛛网。
沈时先伸出手,用力晃了晃消防梯,确认梯体稳固后,才回头对林砚做了个 “跟上” 的手势。他双脚踩在最下面的梯阶上,金属梯阶在他的重量下发出轻微的 “嘎吱” 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林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沈时的动作很轻,双手紧紧抓着两侧的扶手,每向上爬一步,都会先试探着踩稳梯阶,再慢慢抬起另一只脚。林砚跟在他身后,双手紧紧抓着扶手,掌心被粗糙的金属表面磨得有些发疼,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梯阶的晃动,还有锈迹蹭在裤子上的触感。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厂区里特有的机油味和灰尘味,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爬到三楼时,沈时先停了下来,他微微探出头,透过窗帘的缝隙往里看,然后回头对林砚比了个 “安全” 的手势。林砚跟着他,趴在窗户下方的平台上,将身体缩成一团,尽量减少暴露的面积。她顺着窗帘的缝隙往里看,房间里的景象清晰地映入眼帘:墙面是冰冷的白色,却因为常年没有清理而显得有些发黄,墙面上还残留着几道深色的污渍。房间中间摆放着五张金属椅子,椅子是冷硬的银色,椅背上还固定着束缚带,五个孩子坐在椅子上,他们的年龄看起来都在十岁左右,穿着统一的白色囚服,囚服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领口处缝着一个小小的编号。每个孩子的头上都戴着一个布满电线的金属头套,电线又粗又硬,颜色各异,像是一条条扭曲的蛇,从头顶延伸到旁边的控制台,控制台是黑色的,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按钮和显示屏,屏幕上闪烁着复杂的数据和波形图,其中一个最大的显示屏上,“记忆模板加载中” 的白色字样格外刺眼,进度条已经加载到了 70%。
顾明远就站在控制台前,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大褂,大褂的袖口挽到了手肘处,露出手腕上那块昂贵的机械表。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冰冷而专注,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平板电脑,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着,似乎在调整着什么参数。他的胸前别着一枚银色的徽章,徽章是三个圈叠加的样式,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与沈时钢笔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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