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之力再一次如银瀑倾泻,顺着那道陈旧的裂缝,大批量疯狂涌入神鸟的心脏。刹那间,原本炽烈的九幽能量竟像是遭遇了天敌般剧烈震颤起来,黑紫色的火焰从神鸟周身毛孔喷薄而出,却又在触及阿萝的光翼时诡异地熄灭。
神鸟发出震耳欲聋的悲鸣,它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剧烈扭动,利爪无意识地收紧,几乎要将阿萝纤细的腰肢碾碎。但少女的眼神异常坚定,她的掌心贴着那颗跳动的核心,能清晰感受到两种力量在裂缝深处厮杀——一边是暴戾无序的九幽本源,另一边是蕴含着生命律动的灵枢精魄。
“我来也!”一声怒吼突然炸响。林铮虚影成真,突然裹挟着金色剑芒破空而来,她的衣袍猎猎作响,眉心浮现出与阿萝相似的淡金纹路。当她看见阿萝苍白如纸的脸色时,瞳孔猛地收缩:“阿萝,你是不是在用自己的寿元填补裂缝?”
“阿姐……”阿萝又惊又喜,嘴角不断渗出血丝,却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总要有人……来做不是?还要替她记住疼痛……阿姐,你没事了?”随着话音落下,神鸟胸腔内的裂缝突然绽放出刺目蓝光,那些纠缠的黑雾竟开始丝丝缕缕地剥离,化作细雨般的光点飘散。
彼时,记忆碎片突然涌进三人身侧的空间。画面里是二十年前那个暴雨夜,年轻的妇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跪在祭坛前,她胸口插着半截断裂的青铜戟,鲜血浸透了神鸟初生的羽翼。正是那一夜,垂死的神鸟幼崽用稚嫩的喙啄开了禁锢它的囚笼,却也在妇人心口留下了永远无法愈合的创伤。
“是母亲……”林铮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她终于看清了真相——当年并非神鸟主动攻击,而是有人在祭祀仪式上动了手脚,让本该建立契约的献祭变成了生死相搏。此刻悬浮在半空的神鸟,突然安静下来,它低头凝视着自己胸膛处愈发明亮的裂缝,发出类似呜咽的低吟。
九幽能量构筑的屏障寸寸崩解,露出内里晶莹剔透的本体。那是一只通体湛蓝的冰凰,羽翼展开时洒落的不是毁灭之火,而是纷扬的雪絮。阿萝踉跄着后退,灵枢之力仍在持续灌注,她能感觉到某种古老的联系正在重塑。
“阿萝,小心!”林铮飞身挡在她面前。原本狂暴的神鸟此刻却收起利爪,巨大的头颅轻轻蹭过少女肩头,动作间满是依赖。它额间的朱砂印记突然亮起,与阿萝眉心的灵枢印产生共鸣,两人一鸟周身顿时笼罩在柔和的光晕中。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祭司长老们举着法器赶来,却在目睹这一幕时集体怔住。他们世代相传的恐惧对象,此刻正温顺地蜷缩在人类少女脚边,如同归巢的倦鸟。阿萝抹去嘴角血迹,指尖抚过冰凰颈后隐秘的刻痕:“它不是怪物,是被恐惧养大的孤独者。”
林铮这时候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温暖的治愈力:“就像某人说的,总要有人替它记住疼痛。”话音未落,冰凰振翅长鸣,清越的凤鸣穿透云层,整片荒芜之地瞬间开满血色曼珠沙华。那些曾被九幽之力诅咒的土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生机。
血色曼珠沙华铺就的花毯绵延至天际,每一片花瓣都折射着妖异的幽光。阿萝单膝跪地,指尖仍抵在冰凰胸膛的裂缝处,能清晰感受到那具庞大躯体内奔涌的生命律动——不再是暴戾的九幽能量,而是某种近乎透明的纯净灵力。
“你的灵枢之力快透支了。”林铮的声音裹着剑鸣传来,她正挥剑斩断几道偷袭而来的暗影锁链。那些锁链表面刻满扭曲的符文,被斩断时溅出的不是血,而是腥臭的黑雾。林铮衣襟浸透冷汗,后背却始终挡在阿萝前方。
阿萝想说自己还能坚持,可喉间突然涌上的腥甜让她噤声。视野边缘开始泛起雪花状的光斑,这是灵枢之力枯竭的前兆。就在此时,冰凰突然低下头,冰凉的喙尖轻轻碰触她的发顶,一缕湛蓝的光晕顺着接触点流入她的经脉。
“冰凰居然在反哺你!”林铮惊喜的声音响起。阿萝确实感到枯竭的丹田重新充盈起暖流,但这股力量太过纯粹,纯粹到让她心生警惕。冰凰发出低沉的呜咽,翅膀微微张开,将两人笼罩在羽翼之下。
下一秒,地面突然剧烈震颤,数十道石柱从花海中破土而出。这些石柱表面爬满蠕动的血管状纹路,顶端裂开的缝隙里探出惨白的人形生物。它们没有眼睛,却精准地朝着三人所在的位置扑来。
“阿萝,快退后!”林铮横剑在前,剑身迸发金色光芒。然而最先动手的不是她,而是冰凰。巨兽仰头发出清越长鸣,双翼猛振间掀起凛冽寒风,那些扑来的怪物瞬间被冻成冰雕。可下一瞬,冰雕竟像遇到高温般剧烈融化,露出内部漆黑如墨的骨骼。
此时在无人察觉的暗处,一道黑影捏碎了传讯玉简。上面赫然刻着当年主持祭祀的大祭司徽记,此刻正泛着不正常的紫黑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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