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将书房烘烤得暖洋洋的,空气中弥漫着旧书和木头家具混合的沉静气息。
幸村精市正在整理一些近期收到的信件和赛事资料,指尖划过光滑的纸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星野辰则窝在窗边的单人沙发里,翻阅着一本关于运动损伤康复的专着,神情专注。
一封来自日本的信件,混在一堆俱乐部通知和广告中,被幸村抽了出来。
信封是朴素的白色,寄件人处写着“柳莲二”的名字。幸村拆开信,快速浏览着,脸上渐渐浮现出温和而略带怀念的笑意。
“是莲二的来信。”幸村抬起头,看向星野,“他说最近在做一个关于职业网球选手生涯规划的数据模型分析,希望我们能提供一些参考数据。”
星野从书页中抬起头,目光里带着兴趣。柳莲二,那位立海大时代就以数据闻名的同伴,即使进入了大学,依旧保持着对网球的关注和研究。
幸村继续看着信,语气平稳地念出其中的片段:“……基于现有数据推演,若以顶尖双打组合为目标,建议在近期开始参与一些低级别挑战赛,积累实战经验与积分。过早或过晚进入职业双打赛场,都可能对长期发展产生负面影响……”
念到这里,幸村的声音微微停顿了一下,他没有立刻评论,只是将信件轻轻放在桌上,目光投向窗外明媚的阳光。
星野合上书,没有说话。柳的数据和建议,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连日来那种沉浸在日常节奏与感知训练中的宁静。
它清晰地指向了一个现实的问题:是继续这样不疾不徐地打磨,还是应该开始迈出实质性的步伐,接受职业赛场的检验?
这个问题,他们迟早要面对。此刻,它被一封远方的来信,轻轻地推到了面前。
傍晚,他们没有去球场,也没有进行任何形式的练习。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默契,他们都选择了暂时远离那片绿色的场地,给彼此留出思考的空间。
幸村走进了画室。他没有开灯,暮色透过巨大的玻璃窗,为室内的一切蒙上一层朦胧的灰蓝色调。
他没有拿起画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幅已完成许久的、星野沉睡的油画前。
画中的人神态安详,与世无争。而画外的人,却需要思考如何踏入那个充满竞争与未知的世界。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画框边缘。追求艺术需要沉淀和灵感,而竞技体育,尤其是职业体育,则有着它残酷的时间表和晋升阶梯。
柳的信,提醒了他这二者之间的张力。他渴望与星野共同攀登巅峰,但也珍视眼下这种共同探索、缓慢成长的每一刻。
哪一种节奏,才是更适合他们通往“神子与繁星”的道路?
星野则独自一人来到了公寓楼下的社区花园。他在一条僻静的长椅上坐下,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路灯次第亮起。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那个早已习惯存在的、几乎感觉不到的旧伤疤痕。
柳的建议是理性的,基于数据和逻辑。他自己也清楚,实战是检验默契、发现问题最快的方式。
但内心深处,有一丝极其微小的迟疑。并非畏惧挑战,而是……他同样留恋当前这种状态。
没有排名压力,没有胜负得失,只有纯粹的网球,和与幸村之间那些缓慢滋生、如同植物根系般悄然蔓延的深刻连接。
过早踏入赛场,这份尚未完全稳固的默契,是否会因为外界的压力和现实的挫败而变形?他们需要的,究竟是更多的沉淀,还是实战的淬炼?
夜色渐浓,晚风带着凉意。星野仰起头,看着被城市光晕映照得发红的夜空,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
他和幸村,似乎正站在一个看不见的岔路口,面前有两条隐约可见的道路,需要他们共同做出选择。
晚餐的气氛比平时要安静一些。两人都像往常一样用餐,偶尔交谈几句关于食物味道或者白天看到的趣闻,但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个核心的话题——柳莲二的来信,以及信中所指向的未来。
这种刻意的回避,本身就说出了问题的重要性。他们都感觉到了对方心中的思量,也都有自己的考量,但在没有想清楚之前,似乎都不愿意轻易打破目前的平衡,将那份不确定性摆上台面。
饭后,幸村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画室或书房,星野也没有拿起书或打开电视。他们不约而同地走到了阳台上。
今夜星空难得清晰,几颗明亮的星辰顽强地穿透了城市的光污染,在墨蓝色的天幕上闪烁。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并肩靠在栏杆上,仰望着那片深邃的穹顶。
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但并不让人感到尴尬或紧张。这是一种共享的沉默,他们在各自的思绪中漫游,却又因共同仰望同一片星空而紧密相连。
不知过了多久,幸村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他没有看星野,依旧望着星空:“辰,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决定要一起打双打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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