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李伟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江川的鼻子吼道。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狗都不签？
这个穷光蛋，竟然敢这么羞辱他，羞辱星辉娱乐？
咖啡馆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张桌子上。
那几个小公司的经纪人，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们斗不过星辉，但很乐意看到有人敢跟星辉叫板。
林可儿也吓了一跳，她不明白江川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在她看来，那份合同的条件明明好得不可思议。
“江川哥……”她小声地拉了拉江川的衣角。
江川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重新看向暴怒的李伟，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种云淡风轻的嘲讽。
“李总管是吧？耳朵不好使？那我再说一遍。”
“我说，你这份所谓的S级合同，就是一份彻头彻尾的卖身契，连狗看到了都得摇摇头，嫌脏。”
“你！”李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江-川，“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懂合同吗？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凭什么？”江川笑了。
他拿起那份合同，当着所有人的面，像老师讲课一样，一页一页地翻开。
“好，今天我就给你，也给在座的各位，好好上一课。”
“就从这第一条说起，‘九一分成’。”江川指着合同上的条款，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听起来，艺人还能拿一成，不错是吧？但后面可写着呢，所有‘必要开支’由艺人承担。什么是必要开支？服装费、化妆费、交通费、推广费……这些全都要从你那一成里扣。最后到手能有多少？我怕是连给公司打杂的都不如吧？”
李伟的脸色变了变。
“再看这第二条，‘版权永久归属公司’。”江川继续说道，“也就是说，可儿以后唱的每一首歌，拍的每一部戏，她自己没有任何权利。哪怕十年合约到期了，她想在别的地方唱自己以前的歌，都得给你们星辉娱乐交钱。这叫什么？这就叫敲骨吸髓！”
林可儿听到这里，小脸已经变得煞白。她终于明白，那五十万签约费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还有这个，‘十年长约’，‘一亿违约金’……”江川每说一条，李伟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这些条款，都是业内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专门用来坑新人的。平时签合同的时候，经纪人都会花言巧语地一笔带过，利用新人不懂法、急于求成的心态，把他们套牢。
谁能想到，江川竟然像个经验老到的法务一样，把这些陷阱一条一条，清清楚楚地摆在了台面上！
“李总管，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江川说完，将合同扔在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李伟。
李伟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他支支吾吾地狡辩道：“这……这都是行业标准格式，每家公司都差不多……”
“是吗？”江川转头看向旁边那几个小公司的经纪人，“各位，你们的合同也是这样的吗？”
那几个人连忙摇头，跟拨浪鼓似的。
“不是不是！我们公司绝对正规！”
“我们是五五分成，版权共享！”
“我们最多只签五年！”
他们巴不得跟星辉划清界限。虽然他们自己的合同也好不到哪去，但跟星辉这份比起来，简直就是“良心合同”了。
“听到了吗？”江川看着李伟，嘴角的讥讽更盛，“李总管，是你把别人都当傻子，还是你自己就是个傻子？”
“你……你……”李伟被怼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憋得通红，指着江川，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混迹在社会底层的废物，怎么会对这些行业内幕了如指掌？
他甚至怀疑，江川是不是在哪个公司当过法务！
“江川！你别给脸不要脸！”李伟终于恼羞成怒，撕破了脸皮，“我告诉你，今天这份合同，林可儿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在这个圈子里得罪了我们星辉娱乐，我保证你们两个，永无出头之日！”
他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然而，江川还没说话，一个怯生生的，但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不签。”
是林可儿。
她站了起来，虽然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但她的眼神，却不再是之前的胆怯和迷茫。
她看着李伟，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对了，这样的合同，我不会签。我相信江川哥，他不会害我。”
昨晚，是江川给了她发光的机会。
今天，又是江川把她从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里拉了出来。
她或许不懂什么合同，但她懂得，谁是真心对她好。
看到林可儿的态度，李伟彻底气疯了。
他本来以为，搞定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没想到，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而且还是被江川这个他最看不起的废物给搅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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