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延的指尖在沙盘上划出一道弧线,将代表秦军粮道的竹签拦腰折断。帐内烛火跳动,史厌捧着新造的强弩图纸,眉头拧成个疙瘩:“陛下,白起的粮车改道了,现在走轵道,那边地势险要,不好劫啊。”
“不好劫才要劫。”姬延抬眼,眸子里闪着冷光,“他以为换条路就能高枕无忧?正好,轵道窄,一辆车堵了,后面全得卡着。”
史厌咋舌:“可轵道两侧是悬崖,秦军只要在山顶设几个弓箭手,咱们根本靠近不了……”
“谁说要靠近?”姬延从怀里摸出个陶管,里面塞着晒干的艾草和硫磺,“用‘烟攻’。”
帐帘被掀开,亲卫长浑身是雪地闯进来,甲胄上还沾着冰碴:“陛下,韩国那边送来了消息,说秦军在轵道入口埋了暗哨,大概三十人,都是善射的弩手。”
“三十人?”姬延掂了掂陶管,忽然笑了,“够咱们练手的。”他转身在沙盘上圈出个凹处,“史厌,带二十人去这儿,把陶管里的东西点燃,顺着风向往山道里吹。记住,用湿麻布捂嘴,别自己先呛着。”
史厌接过陶管,指尖触到冰凉的管壁,又问:“那粮车……”
“我带十个人从侧面悬崖爬过去,直接炸粮车。”姬延解下腰间的登山绳——这是他用几条牛皮绳拧成的,比普通麻绳结实三倍,“你们在山下制造动静,引开暗哨的注意力。”
亲卫长急了:“陛下,悬崖太险了!去年有猎户从那儿摔下去,连尸骨都没找着……”
“猎户用的是藤条,我用的是这个。”姬延抖了抖登山绳,金属挂钩在烛火下反光,“放心,我在特种部队时,比这陡的崖都爬过。”
子夜,轵道入口。
史厌趴在雪窝里,看着山顶的秦军暗哨缩着脖子烤火。他打了个手势,身后的士兵立刻将陶管埋进雪堆,只露出个小口,点燃的艾草混着硫磺烟,顺着西风往山道里钻。
“咳咳……什么味儿?”山顶的暗哨呛得直咳嗽,纷纷揉眼睛。史厌趁机挥手,二十人举着盾牌往前冲,故意踩得积雪咯吱响。
“有动静!”暗哨们慌忙搭箭,可烟味呛得他们眼泪直流,箭矢全射偏了。史厌等人猫着腰冲到山脚下,用斧头猛砍支撑山石的木桩——这是姬延教的“声东击西”,动静越大,越能稳住对方。
而此时,姬延正贴着悬崖壁往上爬。登山绳的挂钩死死嵌进石缝,他像只壁虎,手脚并用,雪水顺着额角往下淌,在下巴凝成冰碴。亲卫们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喘,只敢盯着前面人的鞋底。
“还有三丈。”姬延低声道,突然停住——头顶传来秦军的脚步声,有人正往下撒尿。他立刻示意所有人贴紧崖壁,屏住呼吸。
尿水溅在离他头顶不到一尺的地方,带着股骚味。等那士兵骂骂咧咧地走远,姬延才咬着牙继续爬。终于翻上山顶时,他冻得手指都快没知觉了,用力搓了搓,才解下背上的陶罐——里面是硝石和桐油的混合物,引线已经接好。
粮车队就在前方百丈处,秦军士兵裹着毯子靠在车边打盹,火把插在雪地里,忽明忽暗。姬延打了个手势,十人像影子似的摸过去,分工明确:两人解决哨兵,三人往粮车上泼桐油,剩下的跟着他摆陶罐。
“谁?”一个哨兵突然惊醒,刚要喊,就被亲卫捂住嘴,匕首一抹,软倒在地。姬延趁机点燃引线,将陶罐推到粮车底下,拉着众人往回跑。
跑出没几步,身后“轰隆”几声巨响,火光冲天。粮车被炸开,麦粒混着火焰漫天飞,秦军士兵惨叫着到处乱窜。姬延趴在山顶往下看,见史厌他们已经趁乱解决了暗哨,正在山道里欢呼。
“撤!”他拽了拽登山绳,率先往下滑。风声里,隐约能听见白起的怒吼从远处传来——这位老将军大概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精心换的粮道,怎么还是被劫了。
回营的路上,史厌冻得直跺脚,却笑得合不拢嘴:“陛下,您这招太绝了!听说白起气得把帅案都掀了,说要亲自带亲兵来护粮。”
“他来才好。”姬延擦掉脸上的雪,“咱们就怕他缩着不出来。”他忽然停下脚步,侧耳听了听,“等等,有马蹄声。”
亲卫们立刻拔刀,却见雪地里奔来一匹快马,马上的人滚鞍下马,正是韩国派来的信使,手里举着块令牌:“天子!不好了!韩王被秦军围在阳翟了,让您赶紧派兵救援!”
姬延接过令牌,上面刻着韩王的私印,没错。他眉头紧锁:“白起这是声东击西,知道硬抢粮不行,就拿韩王当诱饵。”
史厌急了:“那怎么办?去救的话,咱们这点人不够塞秦军牙缝的;不救,韩国就得倒向秦国,咱们以后更难借道了……”
“救,但不是现在。”姬延翻身上马,“史厌,你带三十人去阳翟附近的密林里埋伏,多插些周室的旗帜,让秦军以为我们主力到了。我带剩下的人去劫他的后营——白起把亲兵调去阳翟,营里肯定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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