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延将手里的竹简往案上一拍,竹片边缘的毛刺扎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没察觉。帐内烛火被风卷得摇晃,映得他眼底的寒光忽明忽暗——史厌刚从函谷关带回消息,樗里疾把囤积的粮草全转移到了关后密道,只留了些发霉的麦麸充数。
“陛下,要不咱别等韩国援军了?”赵二的声音带着急火,膝盖在帐内来回蹭着地面,“再耗下去,弟兄们的口粮撑不过三天。”
姬延没回头,指尖在地图上函谷关的位置画了个圈。前世在特种兵学院学的地形分析突然冒出来:关后密道多依山势开凿,最可能藏粮的是西侧鹰嘴崖——那里的岩层缝隙能避雨水,还能通过暗河运输。
“赵二,带二十人去鹰嘴崖。”他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把腰间的铜符换成秦军样式,记住口令‘渭水’。见到巡逻兵别躲,直接迎上去——他们的换岗时间是丑时三刻,正好够你们摸进密道。”
赵二猛地抬头:“陛下怎么知道……”
“去年抓的秦军俘虏说漏过嘴。”姬延打断他,从案下摸出个油布包扔过去,“这里面是硫磺和硝石的混料,遇火能炸。别用明火,用燧石敲出火星就行。”他顿了顿,指腹碾过掌心的血珠,“记住,只烧粮草,别恋战。我带主力在关前佯攻,吸引他们注意力。”
赵二捏紧油布包,指节泛白:“陛下,您这是让我当诱饵?”
“是先锋。”姬延转身,突然出手扣住他的手腕,将一套反关节擒拿术演示得又快又狠,“要是被抓,就用这招卸他们的胳膊。记住,密道入口有块刻着‘秦’字的石碑,往左挪三步就是机关。”
赵二疼得龇牙咧嘴,却突然笑了:“陛下这手比去年教我的‘锁喉’厉害!”
“少贫嘴。”姬延松开手,从甲胄内侧抽出半张兵符,“拿着这个,真被盘查就亮这个——这是从秦军百夫长身上扒的,能混过三关。”
帐帘被风掀起,史厌弯腰走进来,怀里抱着捆竹简,脸色比烛火还白:“陛下,韩国那边回信了,说援军要推迟……”
“知道了。”姬延没回头,指尖在地图上的“暗河”标记处点了点,“他们不来,咱们就自己动手。史厌,你带五十人去关前骂阵,就说……”他忽然笑了,眼底闪过抹狡黠,“就说秦武王举鼎砸了腿,樗里疾连自家大王都护不住,还守什么函谷关?”
史厌愣住:“这……会不会太损了?”
“要的就是损。”姬延拿起铁剑,剑鞘在案上磕了磕,“越损越能激怒他们——记住,骂到寅时就往回撤,别真被箭射着。”他忽然压低声音,“对了,让弟兄们把头盔反过来戴,甲胄上多缠些布条,看着像秦军溃兵,能引他们出关追击。”
史厌刚要走,又被姬延叫住:“带二十个嗓门亮的,最好是去年从韩国逃来的兵——他们骂秦人的词儿比咱们狠。”
帐内只剩姬延时,他突然从枕下摸出个牛皮本,上面用简体字记着密密麻麻的笔记:“1. 秦军换岗时间:丑时三刻、卯时一刻(误差不超两刻);2. 密道机关:石碑左移三步,触发暗门(需两人合力);3. 硫磺配比:硝石三成,硫磺七成(遇水失效,需用防潮布包好)……”
烛火“噼啪”爆了个火星,燎到纸页边角,他伸手去掸,却摸到甲胄内侧藏的急救包——里面的绷带是用现代纱布改的,比麻布吸汗。这是他穿越时唯一带的“私货”,现在倒成了保命的东西。
丑时刚到,关前突然传来史厌的骂声,粗得像砂纸磨石头:“樗里疾你个老东西!自家大王举鼎砸了腿,你还有脸缩在关里当缩头乌龟!”
姬延披甲站在军阵前,看着秦军城楼上的火把果然乱了阵脚,嘴角勾起抹笑。他忽然拔剑出鞘,剑刃在月下泛着冷光:“擂鼓!”
鼓声震得地面发颤,他突然勒转马头,对着身后的士兵大喊:“想活命的跟我冲!咱们去秦国粮仓吃白米!”
士兵们哄笑起来,喊杀声混着笑声撞向函谷关,倒比单纯的叫阵多了股狠劲。
城楼上的秦军果然炸了锅,箭雨“嗖嗖”射下来,却大多偏了准头——姬延算准了他们被骂得手忙脚乱,连弓都拉不稳。
“放箭!放箭!”樗里疾的怒吼从关内传来,带着气急败坏的颤音。
姬延忽然勒住马,剑指天空:“撤!”
士兵们早得了吩咐,转身就跑,头盔反着戴,甲胄缠满布条,跑起来真像溃败的秦军,引得城楼上的秦军嗷嗷叫着开了城门,追出来足有三百人。
“就是现在。”姬延低声自语,摸出个信号弹——那是用松香和硝石做的,点燃后能冒出绿火。
绿火刚窜上夜空,赵二那边应该能看见了。
史厌喘着粗气跑回来,甲胄上中了两箭,却笑得咧开嘴:“陛下,秦军真追出来了!骂到‘秦武王举鼎砸断腿’时,樗里疾亲自在城楼上跳脚!”
“带弟兄们往左侧山坳跑。”姬延拍了拍他的肩,“那里有咱们埋的绊马索——去年教你的‘陷阱术’,该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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