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军营地的粮仓外,校尉盯着士兵们卸粮,账房先生则拿着秤杆,一脸精明地核对着数量。富丁站在一旁,看似在帮忙递东西,实则在默记粮仓的布防:东南角的守卫换岗最勤,西北的墙看着高,墙根却有处凹陷,像是能容人钻进去……
“好了,这是给你们的新粮。”校尉让人搬来十袋小米,颗粒饱满,看着就新鲜。
富丁指挥着手下装车,眼睛却瞟到账房先生偷偷往陈粮里掺了些沙土——显然是想克扣分量。他不动声色,等装完车,突然“哎呀”一声:“忘了拿账本了!将军稍等,我去取来给您过目!”
趁着回去取账本的功夫,富丁迅速在粮仓外的石头上做了个记号——三道短杠,代表这里守卫最松。等他拿着账本回来,校尉正不耐烦地踱步,见了他就催:“快点!别耽误了时辰!”
富丁笑着递上账本,心里却把秦军的布防记了个明明白白。
回到洛阳,富丁把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诉史厌,又画出粮仓的草图:“先生您看,西北角的墙能钻进去,而且他们换岗时,有一炷香的间隙没人看守……”
史厌接过草图,在上面点了个圈:“这里,就是咱们下次‘借’粮的地方。”
富丁看着圈住的位置,突然明白过来:“先生是想……”
“没错。”史厌点头,“等他们把换来的陈粮入库,咱们就去‘借’他们的新粮。用他们的新粮,赈济洛阳的灾民,你说百姓会念谁的好?”
富丁一拍大腿:“妙啊!那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不急。”史厌指着窗外,“等下一场雨。雨天守卫松懈,雨声还能掩盖动静,最适合行事。”
五日后,果然下起了大雨。富丁带着十个亲卫,穿着蓑衣,踩着泥泞往秦军营地摸去。西北墙角的凹陷处果然没人看守,亲卫们搭着人梯,很快就翻了进去。
粮仓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个哨兵在打盹,怀里还抱着酒葫芦。富丁示意亲卫们分头行动——两人望风,两人解粮车的缰绳,其余人跟着他搬粮。
亲卫们动作麻利,用特制的布兜装粮食,又轻又能装。富丁刚搬满一兜,突然听见哨兵咳嗽了一声,赶紧矮身躲到粮堆后。
“这鬼天气,”一个哨兵嘟囔着,“听说周室用陈粮换了咱们的新米,将军还挺高兴,我看呐,准是没安好心。”
另一个打了个哈欠:“管他呢,有酒喝就行……哎,你闻着没?好像有股霉味?”
富丁心里一惊——坏了,身上还带着换粮时沾的陈粮味!他赶紧拽了把旁边的干草,在身上蹭了蹭,又往远处挪了挪。
好在雨下得大,哨兵没太在意,很快又打起了呼噜。富丁松了口气,加快速度往布兜里装粮。
等摸出营地,亲卫们个个兜满钵满。富丁看着雨幕中秦军的粮仓,突然想起那两个哨兵的话,心里琢磨着:或许不用等史厌先生的下一步计划,他们自己就会出乱子呢?
回到洛阳,富丁把新粮交给史厌,又说了哨兵的话。史厌捻着胡须:“你说得对,他们内部本就有矛盾,咱们再加把火就行。”
“怎么加?”
史厌从书架上抽出一卷地图,指着秦国的方向:“你再去一趟边境,散布些流言,就说樗里疾用新粮换陈粮,是想把坏粮发给士兵,好中饱私囊……”
富丁眼睛一亮:“我明白了!让他们自己先吵起来!”
雨停时,富丁已经带着亲卫出发了。他看着路边新发的嫩芽,突然觉得——这仗啊,不一定非要舞刀弄枪,有时候动动脑子,比什么都管用。就像史厌先生说的,让敌人自己乱了阵脚,咱们坐收渔利,才是最高明的招数。
亲卫赶着装满新粮的车,车轮碾过湿漉漉的路面,留下两道清晰的辙印。富丁回头望了望秦军营地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笑——下一场“雨”,该轮到他们自己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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