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客厅里堆满未拆的包裹，李铁柱正试图组装衣柜，王亚茹在旁边整理餐具。
王亚茹按住摇晃的柜门：螺丝先别拧死！等妈来了看她习惯挂左边还是右边。
李铁柱抹了把汗：还是你细心。我就想着结实就好。
结实？王亚茹指着他手里的螺丝刀，这板子都让你拧劈了。大壮等会送妈过来，瞧见不得笑话？
门外传来小丫雀跃的声音：哥！亚茹姐！我把咱家相框都搬来啦！
李铁柱赶紧开门，见妹妹抱着旧镜框踉跄进门。斑驳的桃木边角在崭新客厅里格外显眼。
王亚茹接过相框轻轻擦拭：挂餐厅墙上好不好？每天吃饭都能看见。
小丫挨个指认：这是爹参军时照的，这是哥满月......
李铁柱突然按住妹妹肩膀：旧宅子......还留了什么？
娘就让我带这个。小丫声音轻下来，她说有爹看着，才算搬家。
（玄关传来响动，大壮扶着李母走进来。）
李母站在门口不敢迈步：这地砖亮得能照人......
王亚茹快步上前搀扶：特意选的防滑砖。您摸摸，糙着呢。
李母小心翼翼踩了踩，突然指向客厅：柱子！那盆君子兰不能摆西晒！
李铁柱抱着花盆讪笑：还是娘懂。这花跟咱家十几年了......
挪到阳台上。王亚茹已拉开窗帘，早晨晒太阳，午后刚好遮阴。
大壮撞了下李铁柱：行啊！这媳妇还没过门就当家了？
王亚茹耳根微红，低头整理窗帘流苏。
李母忽然颤巍巍走向厨房：我看看灶台......
（厨房里响起惊喜的哽咽。）
这煤气灶......真亮堂。李母摸着不锈钢台面，就是......费钱。
李铁柱靠在门框上：旧煤炉子留着呢。栓子说能改个取暖炉，冬天用。
王亚茹打开橱柜：阿姨，米面放这儿。油盐酱醋我都按您习惯摆好了。
李母拉开抽屉看见熟悉的搪瓷勺，眼圈发红：你们这孩子......
小丫挤进来炫耀：娘！我屋书桌带锁的！亚茹姐说给我放重要本子！
重要本子？李铁柱挑眉，该不会是日记？
才不告诉你！小丫做个鬼脸，亚茹姐说女孩要有自己的秘密！
（主卧里，王亚茹正在铺床单。）
李铁柱抱着被褥进来：娘非让用这床龙凤被，说是奶奶那辈传下的。
王亚茹指尖抚过刺绣，声音轻柔：料子保存真好......
旧是旧了点。李铁柱凑近些，要不收起来？
铺着吧。她突然抬头，让老人家高兴。
窗外传来李母叮嘱：被子要晒透！柱子你摸摸潮不潮？
李铁柱扬声应着，对王亚茹无奈一笑：瞧见没？搬新家也逃不过娘念叨。
王亚茹低头抚平床单褶皱：有人念叨......是福气。
（傍晚时分，新厨房飘出饭菜香。）
李母举着锅铲犹豫：这新锅滑得很......
王亚茹系着围裙走进来：我给您打下手。铁柱说最爱吃您做的醋溜白菜。
他呀！李母终于笑开，八岁就能吃两碗饭！
客厅里大壮撞了下李铁柱：听见没？婆媳联手给你做饭！
小丫抱着新坐垫跑来：亚茹姐给我买的！说写作业不冰屁股！
李铁柱揉揉妹妹头发：现在喊亚茹姐比喊哥还亲？
那当然！小丫歪头，亚茹姐教我扎头发，还说女孩要......
要什么？李铁柱追问。
小丫红着脸跑开：不告诉你！
（餐桌上摆满家常菜，众人围坐。）
李母拘谨地摸着新餐桌：这木头真厚实......
王亚茹盛汤：东北柞木，铁柱挑的。说经得住小丫趴着写作业。
大壮咧嘴笑：婶子您不知道！柱子哥跑遍家具厂，就为找最结实的！
李铁柱轻咳：吃饭都堵不住嘴？
小丫突然指着窗外：哥！能看到咱家旧胡同！
暮色中，远方一片低矮屋顶里零星亮着灯火。
李母放下筷子看了很久，轻声说：搬远了，倒看得更清楚了。
王亚茹悄悄在桌下握住李铁柱的手。
（月光透过新窗帘洒进卧室。）
王亚茹整理着衣柜：明天我把冬衣拿过来。你那边抽屉留好了？
李铁柱从背后环住她：都听你的。
突然敲门声响起，李母抱着针线盒站在门外：看见我顶针没......
王亚茹拉开抽屉：早给您备好了。放这格行吗？
李母摩挲着崭新的顶针，眼角泪光闪烁：好，好......
转身时又回头：夜里记得关客厅窗，风大。
脚步声远去后，李铁柱长舒口气：总算......有个家了。
王亚茹靠在他胸前轻笑：这才刚开始。等孩子出生......
李铁柱手臂突然收紧：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推开他，眼角弯弯，先学会装衣柜再说。
窗外，旧胡同的灯火与新居的灯光在夜色中静静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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