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并未拆穿他托病的由头,只温和问道:“身子可大好了?那日饮了酒,可是有何不适?”
言语间轻巧一提“饮酒”之事,分明是在提醒他,莫要为思丹那番话乱了心神。
元熙闻言,面上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尴尬,静默了片刻,方才低声道:“芳姨,不瞒您说……元熙生平首遇女子如此直白炽烈之举,当时……确有一瞬心神摇曳,难以自持。”
县主自是深知其性情,轻叹一声,语气愈发温和:“你接连几日不来问安,我便知你心中有了心结。
可你也莫要忘了,幼时是你亲手将你母亲留下的那枚平安扣,塞进了禾禾掌中。
在芳姨看来,此非童戏,实是天意,是冥冥之中你母亲在为你指引缘法。”
元熙似是极为困扰,我于檐上清晰听见他一声深长的叹息:“朕明白您的意思。可是芳姨……”
他语气间透出几分难得的懊丧,“您这几日留禾禾在殿中相伴,难道不觉她……太过端庄,太过温顺,也太过……无趣了些么?”
我躺在琉璃瓦上,以帕掩口,险些笑出声来。
原是我平日在他面前刻意表现的柔顺规矩,竟叫他觉得索然无味了?
可往年他常往云外居时,从未吐露过此类言语,那时他看我的眼神,分明是带着欣赏与笑意的。
县主默然良久,似是仔细回想着我这几日的言行,半晌方道:“禾禾确是温婉守礼了些,却未必如你所言那般乏味。
陛下切莫被表象所惑,须知人心如深潭,岂可一眼望尽?思丹姑娘平日看来何等端庄持重,谁又能料到她竟有如此大胆直白的一面?”
她语气转而恳切,温声劝道:“芳姨以为,殿下还应与禾禾多相处些时日,再下论断不迟。”
元熙当即接口,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这些年来,朕与她相见次数虽不算多,却次次如出一辙——一样的仪态,一样的言辞。
仿佛一个精心雕琢的玉人,美则美矣,却毫无生气。再多相处,又能有何不同?”
我在檐上无声轻叹,人心若变,便看什么都不再顺意,纵使呼吸稍重,亦觉聒噪。
幸而……我从未将真心系于他身。
县主似有些急了,声音不由得提高几分:“殿下!背信弃义,岂是西丹君王应为之事?
当年若无禾禾爹娘倾力相助,您何来今日重掌江山之机!
况且——”
她语重心长,字字沉凝,“我不得不提醒陛下,唯有与南平此等强国缔结坚实盟谊,西丹江山方能稳如磐石,国祚绵长!”
我闻言,心下恍然,继而泛起一丝淡淡的凉意。
原来县主百般撮合,心底所图在此——她更看重的,是我身后所代表的南平势力,欲借这门姻亲巩固两国邦交。
虽知为国谋划本无可指摘,但将这姻缘之事全然化作权势的筹码,总令人觉得身似货物,少了几分人情暖意,多了几分冰冷算计。
过了半晌,才听到元熙无奈的声音:“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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