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钱眼神锐利地扫过人群中的萧二伯，随即不着痕迹地对容砚使了个眼色。容砚心领神会，立刻凑了过来。
“容砚，去打听一下，萧二伯家是不是还有个已经出嫁的姐姐。侧面问，别惊动任何人，我怀疑这位姐姐出事了。”钱钱压低声音，语速极快。
容砚点头，身影迅速消失在还在热火朝天排队分肉的村民中。
姚婶高高兴兴地拎着分到的十斤肉，还有钱钱特意要来的猪大骨和一堆下水回来，脸上笑开了花。
钱钱看着她那“没出息”的样儿，忍不住打趣：“姚婶，咱家啥时候缺你肉吃了？看把你乐的。”
姚婶笑骂：“去去去，小兔崽子，一边凉快去！这能一样吗？这是村里分的，是心意！”
没过多久，容砚就回来了，脸色有些凝重：“打听到了。萧二伯确实有个大闺女，叫萧卿卿。五年前嫁给了镇上李家的儿子李安。当时萧二伯极力反对，说那李家儿子表面憨厚，内里藏奸，但卿卿姐铁了心要嫁，甚至……甚至闹到断绝父女关系。这五年，几乎没有任何往来。具体在李家过得怎么样，村里人也不清楚，得去镇上细打听。”
钱钱听完，小脸一沉：“走，去镇上走一趟。先摸摸底，看看这位姐姐人品心性如何，再决定怎么下手。”
下午，钱钱、容砚和姚明谦跟家里打了声招呼，骑着两辆自行车就直奔镇上。靠着容砚之前跑黑市的关系，很快打听到了李家的住址。
刚靠近李家那一片平房区，就听见一个尖酸的老婆子声音在骂骂咧咧：“……不就是掉了块肉吗？矫情什么！只要死不了就给我爬起来干活！真当自己是少奶奶了？！”
院门没关严，钱钱透过门缝看到一个面色苍白、身形消瘦的年轻女子，正一声不响地坐在院子里，对着小山一样高的衣服埋头搓洗，盆里的水都黑了。
姚明谦气得当时就要冲进去，被钱钱一把死死拉住。
这时，一个十八九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又抱出一堆脏衣服，直接扔在女子脚边：“喂，我的衣服也一起洗了！听见没？还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呢？嫁到我们李家是来享福的？屁！五年肚子都没动静，我哥没休了你就算仁至义尽了！”
那女子，正是萧卿卿，只是麻木地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洗，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羞辱。
钱钱脸色冰寒，拉着两人退到一旁，敲开了隔壁邻居的门。递上几块水果糖，几句好话，那大婶就唏嘘地打开了话匣子：
“造孽啊……卿卿那孩子，刚嫁过来时多水灵一个人儿。李家那小子李安，当初是有未婚妻的，不知怎么哄骗了卿卿。自打卿卿进门，李家那一家四口就跟老太爷似的，油瓶倒了都不扶，里里外外全是卿卿一个人操持！听说她原来在供销社的工作，也不知怎的就变成了小姑子李静静的了……唉，李安那小子更不是东西，我瞅见好几回跟他那前未婚妻拉拉扯扯，我跟卿卿说，她还不信，傻孩子啊……”
兄妹三人听得怒火中烧。钱钱心里已有计较。
回去的路上，钱钱安排道：“二哥，你明天早上九点，带着萧白哥和萧逸哥，到李家前面那个路口等着，装作刚好碰见卿卿姐。就哭穷，说家里揭不开锅了，看她什么反应，给不给钱。”
“我和容砚明天一早就去盯李安的梢，看他到底搞什么鬼。”
“记住，跟萧白哥他们说清楚，只是试探，一切看卿卿姐的反应。”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钱钱和容砚就骑车载着姚明谦到了镇上，在李家附近隐蔽处蹲守。果然，李安先出了门，他没去单位，而是买了份早餐，拐进一条胡同，殷勤地送给一个等在那里的女人，两人还搂抱了一下。钱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微型相机（空间出品），咔嚓几下，全部拍下。
九点整，姚明谦按计划溜到李家墙根，趁院里李母和小姑子没注意，压低声音朝里面喊：“卿卿姐！你两个弟弟在前面路口等你！”
院内洗衣服的萧卿卿猛地一愣，手里的棒槌掉进盆里。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擦擦手，踉跄着跑了出去。
路口，萧白和萧逸看到记忆中明媚开朗的姐姐变得如此枯瘦憔悴，眼眶瞬间就红了，强忍着才没掉下泪来。
“萧白！萧逸！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爸？妈怎么了？”萧卿卿语气急切，第一反应仍是担心父母。
萧白按照钱钱的吩咐，硬着心肠开口：“姐……家里、家里快揭不开锅了，你……你身上有钱吗？能帮衬点吗？”
萧卿卿一听，丝毫没怀疑，立刻道：“你们在这等着！千万别走！”说完转身就跑回家。
没过多久，她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塞给萧白一卷零零整整的毛票，一看就是她全部积蓄，大概四十多块。又递过一匹藏蓝色的布和一罐麦乳精：“这布给爸和妈做身新衣裳，这个给他们补身体……快回去，我没事，你们照顾好自己……”说完，生怕被李家发现，匆匆又跑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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