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的秋天,德宽路仿佛被一层轻柔的薄纱悄然笼罩,如梦如幻。
清晨的霜花宛如细碎的银粉,洋洋洒洒地铺满了街道的每一个角落,给这条略显陈旧的道路增添了几分清冷与静谧。路旁的树木,叶子已渐渐泛黄,在微风的轻抚下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季节的更迭和即将到来的变化。
入学仪式那天,阳光努力地穿透晨霜的阻挡,洒在学校那有些破旧的操场上。校园里热闹非凡,孩子们穿着崭新的衣服,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而我,静静地站在大姐身旁,心里既紧张又激动,就像一只即将展翅飞出巢穴的小鸟,对未知的学校生活充满了憧憬与好奇。
大姐从包里拿出一卷红毛线,那红毛线鲜艳夺目,恰似燃烧的火焰,在这清冷的秋日里显得格外耀眼。
她轻轻地展开我的白衬衫,那衬衫洁白如雪,是我为入学特意准备的,承载着我对新校园生活的美好期待。大姐的手虽然因长期操持家务而略显粗糙,但此刻却无比灵巧,仿佛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她将红毛线仔细地裁剪、缝合,一针一线都倾注着她的关爱,在我的白衬衫上缝出了一条临时红领巾。那红领巾虽然没有正规红领巾的精致,却在大姐的巧手下充满了温暖和爱意,仿佛带着大姐对我的深深祝福。
“三子,以后你就是一名小学生啦,要好好学习哦。”大姐一边缝着,一边温柔地对我说,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期望。我望着大姐,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在校园里快乐学习、茁壮成长的场景。
操场上,校工正拿着石灰,吃力地在地面画着线。他弯着腰,一步一步缓慢地走着,石灰粉随着他的动作扬起,在空中形成一片白色的雾气,宛如一幅朦胧的画卷。
原来,他在画残疾学生专用通道。在那个特殊的时代,这样的安排虽然带着些许无奈,但却无疑是对残疾学生的一种关怀与尊重。看着那蜿蜒的白色线条,我的心里既有些感激,又有些自卑,感觉自己与其他同学有着明显的不同。
我背着书包,一瘸一拐地走进教室。教室里的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同学们都好奇地看着我,那一道道目光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
作为班里年龄最小的学生,我却坐在了最后一排。这个位置是班主任特意为我安排的,因为我的支架腿需要更多的空间来伸展。大姐怕我坐着不舒服,还特意用外婆缝的棉布给我绑在了课桌腿上。那棉布柔软而温暖,就像外婆的怀抱,让我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感受到了一丝安心与温暖。
上课的时候,我总是努力地听着老师讲课,尽管有时候因为身体的原因,会有些跟不上节奏,但我依然不愿意放弃,心中有一股坚定的力量支撑着我。
我的支架腿在课桌下偶尔会发出轻微的声响,引得同学们有时会投来异样的目光,但我总是装作不在意,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学习中,努力汲取知识的养分。
日子在不经意间一天天过去,第二年清明节,学校组织了一次去西效马山为俞昌准烈士陵园的扫墓活动。
据史料记载,俞昌准烈土,1907年出生在安徽省南陵县。1923年,怀揣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他毅然离开家乡,赴沪求学,就读于上海南洋中学。在繁华热闹的大上海,他如饥似渴地接触着各种新思想、新潮流,仿佛置身于知识的海洋。1925年,经恽代英介绍,他进入上海大学社会系就读。
那时的上海大学,宛如一座革命的摇篮,共产党人邓中夏、瞿秋白、恽代英、蔡和森、任弼时等都在此任教,他们的言传身教如同一盏盏明灯,照亮了俞昌准前行的道路。
俞昌准在他们的影响和引导下,如饥似渴地接受着马克思主义和共产主义理想,心中燃起了为革命事业奋斗的熊熊烈火。
同年,“五卅”运动爆发,这声惊雷般的爱国运动,激起了全国人民的愤怒和反抗。俞昌准心系家乡,毅然回到南陵,积极组织成立“南陵反帝大同盟”和“南陵各界人民支援‘五卅’惨案后援会”。
他走街串巷,用激昂的演讲声发动群众声援五卅运动,那声音仿佛还在南陵的上空回荡,激励着人们为了民族的尊严和正义而奋斗。
不久后,他又回到上海,经恽代英介绍,加入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26年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从此坚定地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1926年8月,受党组织派遣,俞昌准再次回到南陵,肩负起建立党组织和发动农民运动的重任。他深入田间地头,与农民们促膝长谈,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宣传革命思想,让农民们逐渐认识到自己的力量和使命。
同年11月,中共南陵县特别支部成立,他担任宣传委员兼秘书,用自己的笔和口,传播着革命的火种,让南陵的革命形势如星星之火,逐渐形成燎原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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