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感受到工匠们的虔诚,信仰的力量,甚至……还能想象出当年丝路商旅、使臣往来的繁华与艰辛。”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热爱和敬畏,“每次去,都有新的感动。”
“我从未去过敦煌,”吴佑楠轻声说,“但看了您的照片,特别是那组《月泉晓澈》,总觉得似曾相识。”
段子昊眼中闪过惊讶:“那组照片是我三年前拍的。为了捕捉月牙泉在黎明时分的光线,我在那里守了整整一周。每天凌晨三点起床,爬到沙山上等待第一缕阳光。”
“看得出来,”吴佑楠微笑道,“那张月牙泉全景,沙丘的阴影刚好落在泉水三分之二处,光影的对比美得令人窒息。还有那些胡杨树的特写,树干的纹理在您的镜头下,像是刻满了岁月的文字。”
“你对摄影也很了解?”段子昊饶有兴趣地问。
“只是爱好,”吴佑楠谦虚地说,“但我相信,好的摄影不单是技术的呈现,更是摄影师与景物之间的对话。
您的敦煌系列,尤其是那幅被命名为《归途》的驼队遗迹,让我仿佛能听到风沙中的驼铃声。”
段子昊的表情变得深邃:“拍那幅照片时,确实发生了奇怪的事。
那是我第二次去敦煌,独自一人在夕阳下寻找拍摄角度。忽然刮起一阵大风,我下意识按下快门,后来洗出来的照片上,竟然捕捉到了一道奇特的光影,像是……一个古代装束的人影。团队里的人都说是光线巧合,但我始终觉得......”
他停顿了一下,摇摇头笑道:“这些可能太玄乎了。”
“不,请继续说下去。”吴佑楠恳切地要求,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
段子昊犹豫片刻:“后来我查资料,那个地方在唐代确实是一支使团队伍曾经经过的路线。而且......”他自嘲地笑了笑,“这些话我很少对人说,怕被人觉得太奇怪。
自从那次之后,我就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我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骑着骆驼在沙漠中前行,怀里揣着一封重要的书信......”
吴佑楠手中的勺子不小心碰到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强作镇定地问:“那封信……在梦里,您知道是什么内容吗?”
段子昊若有所思:“看不清,只记得是很重要的东西,必须送到长安。而且每次梦到最后,总会看到一位远嫁西域的女子,离开长安时,那无奈却感伤的眼神,每次我的心头都会痛一下......”他忽然停住,笑了笑,“抱歉,这些无稽的梦话,可能打扰到你了。”
“不,”吴佑楠低声说,强迫自己保持平静,“我觉得……很有意思。”
她静静地听着,看着他眼中闪烁的光彩,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看到了那个骑着骆驼、心怀家国与思念的大唐和亲公主的身影。
一种酸楚而又温暖的柔情,在她心中慢慢弥漫开来。
服务生过来为他们续杯,短暂打断了谈话。吴佑楠趁机整理思绪,她不确定段子昊的这些记忆碎片是巧合,还是某种冥冥中的联系正在苏醒。
“除了敦煌,段老师还喜欢拍什么?”她换了个轻松的话题。
“老街、古巷、即将消失的传统手艺,”段子昊说,“我最近在做一个关于城市记忆的专题,记录那些即将被现代化淹没的风景。下个月我准备去湘西,拍摄那里的古桥和老渡口。”
“这个主题很有意义,”吴佑楠眼睛一亮,“我大学时也做过类似的社会调查,关于星城的老街巷文化。
还因此认识了几位老手艺人,其中一位做油纸伞的老人家,他的工作室就在太平街后面,至今还保持着全手工制作。”
“真的吗?”段子昊兴致勃勃,“我一直想拍一组关于传统手艺人的照片,可以引荐一下吗?”
“当然可以,”吴佑楠拿出手机,“我甚至可以给您看看我当时做的采访笔记,也许对您的拍摄有帮助。”
他们又聊了许久,从摄影到旅行,从诗词到历史,发现彼此之间有太多意想不到的共同话题和难以解释的默契。
段子昊说起他在意大利留学的经历,如何在佛罗伦萨的乌菲兹美术馆里,对着波提切利的画作泪流满面;吴佑楠则分享了她在日本交流时,如何在京都的古寺中寻找唐诗中描绘的意境。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窗外的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
“说起来可能有些冒昧,”段子昊忽然说道,“从在你们集团会议室第一次见到你,就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我们曾经见过。”
吴佑楠的心跳漏了一拍:“是吗?在哪儿?”
段子昊摇摇头:“说不清,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特别是你低头沉思的样子,还有你笑时眼睛微微弯起的弧度,都让我觉得异常熟悉。”
他随即笑道,“这话听起来像是老套的搭讪,还请别介意。”
吴佑楠低头抿了一口咖啡,掩饰内心的波澜:“不会,我倒是相信人与人之间确实存在某种缘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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