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候选者基础同步率均已达标。其中,三号,泽田亚希,同步率最高,但情绪波动系数超标,精神图谱显示其动机中‘破坏欲’与‘证明欲’占比过高,存在失控风险。”她的手指划过泽田那充满戾气的档案照片。
“一号,沙耶,同步率稳定维持在优秀水平,虽非最高,但意志坚韧度评测结果为‘卓越’。”画面切换到一位眼神平静中带着一丝哀伤的年轻女性,“尤其是在高拟真度环境抗压测试中,她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冷静与耐受性,石田绫博士在评估报告中特别注明,其心理防御机制极为特殊,建议作为长期、高可靠性项目重点培养。”
“沙耶……就是那个火灾幸存者?”村上峡儿的目光在“童年经历:重大火灾,唯一幸存者”的备注栏上停留片刻。
“是的。档案记录显示,其父母均在那场事故中丧生。值得注意的是,在模拟涉及高温、窒息等极端环境的测试中,她反而能爆发出最强的适应性与克服意志。”影山冴子补充道,“石田博士认为,这种由极端创伤锤炼出的精神结构,若能正确引导,将是承载Delta力量的完美容器。”
“石田博士的看法值得重视。她是少数真正理解这套系统本质的人。”村上峡儿微微颔首,“资源向一号候选者倾斜,确保她沿着我们设定的轨迹成长。至于三号……”他瞥了一眼泽田亚希的资料,“继续保持压力,适当‘引导’他内心的阴影。我们需要精准的手术刀,但有时候,也需要一把能搅乱局面的锤子。”
“明白。”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毫无征兆地推开。北崎揉着眼睛,穿着一件印着抽象涂鸦的宽松卫衣,懒洋洋地晃了进来,仿佛走进自家客厅。
“啊,都在啊……”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无视了房间内严肃的气氛,径直瘫倒在旁边的沙发上,双腿随意地搭上名贵的茶几,“好无聊……有没有什么新玩具?”
“北崎。”村上峡儿的声音不高,却让房间内的空气微微一凝,“你昨夜的行动,未能达成预设目标。”
“嗯?”北崎歪着头,脸上露出孩童般的不解,“那些一碰就碎的东西,算什么玩具嘛。红色的那个稍微结实一点点,但扭一下也就坏了。至于那个金色的……”他伸出食指,对着空气中并不存在的目标,轻轻一点,“连让我稍微认真一点都做不到,真没意思。”他语气里的无聊和漠然,比任何指责都更令人心寒。
影山冴子适时插入数据,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根据生物力学痕迹分析,Faiz变身者右腿胫骨非开放性骨裂,伴随多处韧带撕裂,预计基本功能恢复需要七十二至九十六小时。”
“三四天?”北崎撇撇嘴,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手指,“那我还要等好久……算了,回去打游戏好了。”他说着就要起身。
“下一次,”村上峡儿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地传入北崎耳中,“我希望看到确切的成果。要么带回腰带,要么,带回彻底的毁灭。”
“知道啦知道啦。”北崎背对着他们,敷衍地挥了挥手,像在驱赶蚊蝇,“下次一定把玩具拆到拼不回来,总行了吧?”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抱怨声隐约传来,“……麻烦死了。”
办公室门重新关闭。
影山冴子看向村上峡儿:“社长,关于北崎的不可控性……”
“无需多虑。”村上峡儿抬手制止,“绝对的力量本身即是规则。只要他的破坏力依旧指向我们的敌人,些许的不可控,是可以容忍的‘特性’。”他站起身,重新走到窗前,目光掠过脚下繁华而脆弱的城市图景,“当前,确保Kaixa残留物的回收,以及Delta系统的顺利诞生,才是最高优先级。至于那些逃亡者……”
他停顿了一下,冰冷的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就让他们在我们编织的网里,再挣扎片刻吧。有时候,陷入绝境的猎物,反而能帮我们试探出更多隐藏的……‘变量’。”
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将他纯白的身影勾勒得愈发修长挺拔,也映照出他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属于下棋者的冷静与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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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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