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指尖摩挲着店主徽章的冰凉纹路，那枚暗纹雕花的金属徽章贴在掌心，凉意顺着指缝钻进皮肤，倒让他纷乱的心绪奇异地定了些。
紫金色霞光漫过他的侧脸，将平日里冷硬的轮廓柔化了三分，虚拟转盘的光晕在他眼底流转，定格在“宁法花园”四个字时。
他盯着位面简介里鲜花喷泉旁依偎的剪影——喷泉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情侣的衣角被风缠在一起，连空气都像是浸在蜜里。
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侧头看向身后的汪曼春，见她正垂眸调试副店主徽章，淡蓝色光幕映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竟比往日多了层难得的柔和。
“任务位面确认：宁法花园。”
汪曼春的声音落得比平时轻快些，指尖在光幕上滑过最后一道建筑弧线，尖顶阁楼的雕花围栏与周围攀爬的蔷薇丛严丝合缝，连窗沿的弧度都像是顺着花枝的长势弯的。
她抬眼时，正好撞上明楼望过来的目光，风卷着薰衣草的香气掠过鼻尖，她嘴角弯出一抹浅笑道：“听起来，倒是比前几个的乱世位面省心些。”
话落时，一滴晨露从蔷薇花瓣滚落，“嗒”地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她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米白色裙摆扫过草丛，带起一阵更浓的香，连裙摆上绣的蔷薇都像是活了过来。
青石板路带着晨露的微凉，明萱踩上去时，脚心像裹了层浸了清泉的绸缎，舒服得让她忍不住放慢脚步。
奶白色洋房的墙上爬满了蔷薇，粉的、白的、浅黄的，层层叠叠压弯了枝桠，阳光透过花瓣的缝隙落在她手背上，暖融融的，像自己织的毛线手套。
她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衣角的蕾丝花边，那花边是她自己绣的蔷薇，此刻和墙上的花映在一起，竟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
举着主管徽章扫过路边一朵半开的粉玫瑰时，光屏弹出“心之语”的字样，她轻声呢喃：“沉默的告白……”
尾音缠在风里，被白鸽扑棱翅膀的声音带向远方，她忽然觉得，有些藏在心底的话，或许借着这花香说出口，就不会那么难了。
“哇，这里的空气像加了糖！”
小明的惊叹声里裹着孩子气的雀跃，肉乎乎的小手在导航屏幕上点得飞快，圆眼睛瞪得溜圆，睫毛上还沾着点晨露。
“东边是鲜花市场，你看那推车的老爷爷，篮子里的郁金香比我脸还大！西边是咖啡馆，玻璃窗里的蛋糕上有草莓！南边还有音乐喷泉，晚上会不会有彩虹啊？”
他转头时没留神，胳膊肘撞到明萱的小臂，见她正对着玫瑰发呆，立刻凑过去拽她的衣角：“明萱，你看那个音乐喷泉！水柱好像会跳舞！”
被明萱笑着揉了揉头发，他才蹦蹦跳跳地跑向喷泉广场，衣角扫过花丛，惊起几只停在花瓣上的蝴蝶，翅膀扇动的声音像撒了把碎银。
明楼抬手轻点店主徽章的瞬间，蓝光如潮水漫过空地，诸天百货的轮廓在光影中慢慢凝实。
底层橱窗的特殊玻璃映着流云，云飘过的时候，玻璃里的影子跟着动，仿佛把整片天空都裁了一块嵌进来。
二楼外墙的仿真常春藤正慢慢染上嫩绿色，藤蔓蜿蜒的弧度像极了真藤，连叶片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顶层露台上，白色藤椅旁的圆桌还沾着虚拟构建时的微光，像落了层星星。
明悦忍不住凑近摸了摸鎏金招牌“诸天百货·爱之驿站”的边缘，指尖蹭过微暖的字体，那字体边缘带着蔷薇花纹，摸上去滑溜溜的。
“这字都带着暖意，和这儿太搭了。”
她转头时，正看见导购仿真人推着花车走过，浅粉色连衣裙上的蔷薇花边绣得栩栩如生，连花瓣的纹路都一针一线透着精致。
忍不住朝明宇扬了扬下巴：“这些智能仿真人挺会穿，这花边和周围的花像一套的。”
“那是，”明宇叉着腰，下巴抬得老高。
看着从地下仓库走出的十个仿真人——导购员的浅粉裙角扫过地面时，像真的花瓣在飘。
安保员的深色制服笔挺利落，腰间的对讲机还别着朵小雏菊胸针。
理货员推着小车的动作流畅得像真人，连走路时带起的风声都和常人无异。
“我特意调了万能加工制作机的服饰数据库，花纹都是照着宁法花园的原生花型做的，必须融进去！”
他说着，忽然指着不远处的鲜花市场。
“你看，穿蓝裙子的阿姨都在朝这边看了，看来这门面够吸睛。”
汪曼春推开诸天百货大楼的玻璃门时，风铃“叮铃”一串脆响，像有群银铃在半空打着转，声音里都裹着香。
她走到收银台前，指尖划过设备边缘的弧度，那弧度打磨得极光滑，摸上去像鹅卵石。
回头看向众人时，她眼底带着笃定：“各区域的功能调试完毕，随时能营业。”
话音刚落，橱窗玻璃里白云的影子正好飘过，她望着那片流动的光影，忽然觉得，或许在这里，连时间都会走得慢些，慢到能看清每片花瓣舒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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