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比的喧嚣如同潮水般退去,演武场上只余下狼藉与渐渐消散的灵力余波。获奖者意气风发,失败者黯然神伤,人群熙攘着散去,谈论着方才的精彩对决与意外插曲。
张小凡却觉得那股来自高台的、冰冷如实质的目光,仿佛仍钉在他的背心。他不敢有丝毫停留,混杂在散场的人流中,低着头,用比平时更快的脚步,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山脚下那间破旧木屋。
闩上门,背靠门板,他才敢大口喘息,冷汗早已湿透了内衫。
不是错觉。
那位灰衣长老,绝对注意到了他!在那种混乱关头,他动用剑气瓦解崩山劲残力,动作再隐蔽,气息掩盖得再好,恐怕也难逃真正高手的法眼。
怎么办?
连夜逃走?以他炼气四层的修为,能逃出青岚宗的范围吗?就算侥幸逃出,一个身怀剑尊遗泽和寂灭剑意的低阶修士流落在外,与肥羊闯入狼群何异?
留下?等待他的,很可能是执法堂的雷霆手段,是搜魂炼魄,是身死道消!
两种选择,似乎都是死路。
绝望如同冰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心脏,让他四肢发冷。
不!不能慌!
张小凡猛地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回忆起那道目光,冰冷,探究,带着一丝诧异,但似乎……并没有立刻出手擒拿他的杀意。
是因为场合不对?还是……别有缘由?
他仔细复盘自己当时的表现。气息压制在炼气四层,动用的是极其微末的一丝剑气,目的是为了救人,并非主动挑衅或显露实力。在外人看来,或许只会觉得这个杂役运气好,或者身上有什么一次性的护身符箓?
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让他死死抓住。
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但也必须争取那一线生机。
接下来的几天,张小凡活得如同惊弓之鸟。他比以往更加沉默,干活时几乎将头埋进土里,对任何投向他的目光都敏感异常。他不敢再轻易动用体内剑气,连“捡取”白色光团都暂时停止,将所有心神都用在巩固自身气息,将炼气四层的修为伪装得更加“扎实”而“平庸”。
他像一只将头埋入沙子的鸵鸟,等待着不知何时会落下的审判之剑。
然而,预想中的抓捕并未到来。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平静,只是杂役区偶尔会多出几个陌生的面孔,似乎是刑律堂的暗哨,目光在杂役们身上扫过,带着审视。
张小凡心知肚明,却只能装作不知。
直到小比结束后的第五日傍晚,他刚挑完水,正准备返回住处,一个面生的、穿着普通外院弟子服饰的青年,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叫张小凡?”那弟子语气平淡,眼神却锐利。
张小凡心中一凛,低头应道:“是,师兄。”
“跟我来一趟,孙管事有事找你。”那弟子说完,转身便走,不容置疑。
张小凡心脏狂跳,手心瞬间沁出冷汗。来了吗?终于还是来了?
他不敢多问,只能默默跟上。一路上,他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思考着各种应对的可能,甚至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尽管他知道,那无异于螳臂当车。
然而,那弟子并未带他去刑律堂,也未去孙管事通常所在的杂役管事房,而是引着他,来到了后山一处僻静的、靠近剑竹林禁地边缘的凉亭。
凉亭内,石桌旁,坐着一个人。
正是小比当日,高台上那位灰衣长老!
他背对着张小凡,望着远处暮色中如剑般矗立的紫竹林,身形普通,气息内敛,仿佛与这山石凉亭融为一体。
带路的弟子将张小凡引至亭外,便躬身退下,消失在不远处的树林中,显然是在外围警戒。
凉亭内外,只剩下张小凡与那灰衣长老。
空气仿佛凝固,带着山雨欲来的压抑。
张小凡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死死低着头,不敢看那背影,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息都如同一年般漫长。
终于,那灰衣长老缓缓转过身。
那是一张极其普通的脸,皱纹深刻,眼神浑浊,看不出丝毫灵力波动,就像一个寻常的乡下老农。但当他目光落在张小凡身上时,那股无形的压力,让张小凡几乎喘不过气。
“你,叫张小凡?”长老开口,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是……弟子张小凡,见过长老。”张小凡声音干涩,躬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
“五行伪灵根,炼气四层。”灰衣长老目光在他身上扫过,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能在崩山劲余波中稳住身形,还能……化解那一道残力,救下同门。你,是如何做到的?”
果然是为了此事!
张小凡心头剧震,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他早已打好腹稿,此刻强行压下恐惧,用带着几分后怕和侥幸的语气回道:
“回……回长老,当时那股力量冲来,弟子吓坏了,只想自保……弟子也不知怎么回事,胡乱挥手挡了一下,可能……可能是弟子身上这块祖传的护身木牌起了作用?”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烂的黑色木牌,双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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