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战败退的血光消失在天际，裂谷边缘陷入一种暴风雨后的死寂。只有碎石偶尔滚落深渊的声响，以及几人粗重不一的喘息声，证明着刚才那场战斗的惨烈。
林凡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晃，盘膝坐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如同风中残烛。强行爆发武将巅峰的实力，又动用混沌灵域硬抗领域压制，对他本就未愈的道基和强行压制的深渊反噬之力，造成了巨大的负担。他能感觉到，经脉中如同有无数细小的刀片在切割，丹田内的混沌灵能漩涡也变得黯淡而紊乱。
“凡哥！”苏小雨惊呼，立刻跪坐在他身边，双手绽放出最纯净柔和的圣光，如同温暖的月华，将他全身笼罩。生命能量如同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滋润着他受损严重的经脉，安抚着那躁动不安的混沌灵能。
雷烈和影刺也立刻围拢过来，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影刺虽然也受伤不轻，但依旧强撑着，如同沉默的磐石。雷烈则脸色复杂地看着林凡，既有后怕，也有深深的愧疚。他知道，若非为了护住他们，林凡绝不至于动用这种伤及本源的手段。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林凡勉强开口，声音嘶哑，示意苏小雨不必过度消耗。他闭上双眼，全力运转《混沌衍变》，引导着苏小雨的生命圣光，配合功法那强大的包容与修复特性，一点点梳理着体内混乱的能量。
叶灵挣扎着爬起来，不顾自己精神透支的晕眩感，再次将感知力如同蛛网般铺开，监控着周围数公里范围内的风吹草动。她知道，现在的他们，是最脆弱的时候。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映照在崩裂的峡谷和几人染血的衣衫上，更添几分悲壮。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凡缓缓吐出一口带着混沌气息的浊气，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气息总算平稳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时可能熄灭。
他睁开眼，看向一直守候在旁的雷烈，目光平静：“突破了？”
雷烈点了点头，沉声道：“嗯，武将初期。用了家族秘传的‘燃血雷符’，透支了部分潜力，但……值得。”他顿了顿，目光直视林凡，带着无比的郑重，“凡哥，前世的债，我雷烈会用今生来还。从今往后，我的命，就是你的。”
没有过多的解释，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最直白、最沉重的承诺。
林凡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知道这是雷烈解开前世心结后，真正的蜕变。他微微颔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也是曙光城的。”
他没有说原谅，因为有些伤痕无需言语去抹平，行动是最好的证明。但他接受了这份效忠，为了曙光城，也为了这个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
他又看向影刺，影刺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伤势无碍。林凡知道，影刺的沉默下，是同样的忠诚与坚韧。
“叶灵，情况如何？”林凡问道。
叶灵收回感知，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回道：“暂时安全。轩辕战的气息已经彻底消失，应该是逃回龙城了。其他追兵……似乎也收到了消息，正在撤离，但……东瀛幕府那股阴冷的精神力，还在很远的地方徘徊，没有完全离开。”
林凡眼神微冷。东瀛幕府，果然如同跗骨之蛆，贼心不死。
“此地不宜久留。”林凡挣扎着想要站起，苏小雨和雷烈连忙一左一右扶住他。
“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返回江北。”林凡看向雷烈，“你突然出现，龙城那边……”
“我借口闭关突破，暗中跟来的。龙城那边暂时不会怀疑。”雷烈解释道，“而且，我突破武将，在家族和议会中的话语权也会增加，以后或许能帮上更多忙。”
林凡点了点头，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雷烈突破武将，并且明确站在他这一边，对未来与龙城各方势力的博弈，无疑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走！”
一行人不再耽搁，由雷烈和状态稍好的暗影队员轮流背负伤势最重的影刺，苏小雨搀扶着林凡，叶灵在前方探路，朝着与江北接壤的隐秘路线快速行进。
接下来的路程，虽然依旧警惕，但或许是因为轩辕家老祖重伤败退的消息已经传开，再没有遇到成规模的截杀。只有一些零星的、不开眼的变异兽和拾荒者，被轻易解决。
数日后，风尘仆仆的一行人，终于踏入了曙光城的实际控制区。当看到远方那座在夕阳下闪烁着符文光芒、充满了生机与秩序的城墙轮廓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一种回到家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城墙上巡逻的士兵也发现了他们，立刻发出了信号。很快，城门大开，李菲带着一队精锐的城卫军快步迎了出来。
“武侯！夫人！你们终于回来了！”李菲看到林凡那苍白的脸色和众人身上的血迹，脸色一变，“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一点小麻烦，已经解决了。”林凡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声张，“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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