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石山巅的风,第一次不再裹挟着劣质情丝的甜腻与讨债符文的冰冷。
它卷过崩塌的殿宇残骸,掠过焦黑的土地,拂过散落一地的惨白“情劫KPI核算玉碟”和印着“道侣劳务合同续签”字样的冰冷文书,发出呜咽般的轻响,却奇异地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尘埃气息,以及一种更深邃的、源自新纪元星火的暖意。
仙界,在剧痛与新生中喘息。
渡情司功绩核算殿的废墟之上,那名曾第一个砸碎玉碟的中年仙吏,茫然地抬起手。
指尖触到的,不再是元神深处那根勒得他喘不过气的“日清算三百份KPI”的冰冷锁链——它已随着旧体系的崩塌而烟消云散。
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混杂着巨大的茫然,冲刷着他疲惫不堪的仙魂。
他弯腰,捡起脚边一块沾满污血的玉碟碎片,上面还残留着“玄字七九六号情劫任务:绩效分1.2分”的刻痕。
他下意识地注入一丝微弱的灵力,玉碟毫无反应,冰冷的数据彻底黯淡,如同死去的鱼眼。
他怔怔地看着,忽然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哽咽:“没了…真的没了…” 积压了亿万劫的荒谬与屈辱,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资源调度处巨大的转运枢纽彻底瘫痪,断裂的情丝管道如同被斩断的血管,干涸地耷拉着。
幸存的调度官们聚在一起,脸上不再是麻木的执行,而是劫后余生的惊悸与不知所措的恐慌。
“没有KPI…我们该做什么?”“情丝抚慰没了…以后怎么修行?拿什么稳固道心?”一个年轻的女仙官喃喃自语,声音里透着对未知的恐惧。
习惯了齿轮定位的机器,骤然失去指令,只剩下空转的迷茫。
西天门的断情石城墙上,曾经戍卫的天兵三三两两地坐着,倚靠着冰冷的墙垛。
那柄缠绕“讨债”符文、曾是他们催命工具的长戟被随意丢弃在角落,符文早已熄灭。
小队长用一块染血的布擦拭着脸颊的伤口,眼神望向远处依旧混乱但喧嚣中透着异样生机的仙城。
“我们…现在算什么?”他问身边的同伴,声音沙哑。没有答案,只有沉默。
但压在元神上的无形大山消失了,道心深处,一种久违的、名为“自我”的东西,正艰难地破土而出。
战场终焉的裂口外围,血污浸透了每一寸焦土。
李二牛拄着他那柄几乎只剩刀柄的断刀,独眼扫过身边。
还能喘气的,连同他自己,只剩十七人。个个衣衫褴褛,深可见骨的伤口在新纪元星火洒落的微光下缓慢蠕动着愈合,带来麻痒的刺痛,却无法驱散深入骨髓的疲惫与沉甸甸的悲恸。
鲁玄子大师油尽灯枯,被弟子发现时已无声息,布满裂痕的手中还紧紧攥着一块尚未刻完的“破障玉简”残片。
墨兰深陷在扭曲的金属废墟中,暗金色的血几乎流干,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李二牛用仅存的半截披风小心盖住她冰冷的身躯,自己则像一尊染血的石像,守在旁边,布满血丝的独眼死死盯着墨兰惨白如纸的脸,每一次捕捉到她胸膛那几乎看不见的微弱起伏,紧绷的神经才敢稍稍放松一丝。
阿楼兄弟…鲁老…无数倒下的同袍…他们的血浸透了这片土地。胜利的滋味,是铁锈般的腥咸。
焦土之上,被新纪元星火融入的地方,一点极其微弱的嫩绿,顽强地顶开了厚重的灰烬与凝固的血痂,在废墟的阴影中傲然挺立,昭示着生命不屈的本能。
曾经流淌着污秽情丝浆液的管道彻底干涸、崩裂,发出朽木断裂般的轻响。
某些区域的灵气,似乎也滤去了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腻,开始恢复一丝久违的清新。
“李…李头儿…” 一个嘶哑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是负责警戒的“猴子”,他连滚带爬地冲过来,脸上混杂着惊骇与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核心…核心废墟那边…有东西!是…是那魔头留下的…还有…还有一点光!”
李二牛猛地抬头,独眼中精光一闪,强撑着站起,脚步踉跄却坚定地跟着猴子冲向那片刚刚经历净化洗礼的核心虚空边缘。
虚空之中,巨大的“永燃之冢”已化为一片缓慢旋转的、散发着微弱暖意的星尘漩涡。
在这象征毁灭与新生的漩涡中央,悬浮着一缕精纯的暗紫色本源。
它内敛、沉寂,如同陷入最深沉睡眠的远古凶兽,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湮灭与“剥离”气息。
而在那暗紫本源的深处,一点微弱到近乎虚无、却纯净坚韧到不可思议的白色光点,如同沉睡婴儿平稳的心跳,极其缓慢地明灭着。
“是…是阿楼兄弟那点光?”猴子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李二牛死死盯着那点微光,喉结滚动,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也不是。” 那是阿楼最后留下的守护印记,却被那恐怖魔尊的本源紧紧包裹。
它既是阿楼存在的最后证明,也是一颗随时可能引爆、摧毁这来之不易新生的恐怖炸弹!如何处理?封印?守护?还是…他不敢想下去。巨大的压力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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