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开一只覆盖着鳞片的巨掌,掌心上方,一团由精纯魔气凝聚、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水球”正悬浮着,内部水流温顺地旋转。这是他努力“工作”的成果——给主人补充水分。
另一只巨大的手掌,则小心翼翼地按在胸口那枚闪烁着微弱乳白光芒的玉佩碎片上。指尖无意识地、极其轻柔地摩挲着那温润的质地,仿佛那是世间最易碎的珍宝。这个动作似乎能带来某种难以言喻的安抚,让他混乱的魔魂核心获得短暂的宁静。
他的目光,转向能量茧的角落。
凌裁月的残躯被一层厚实的、如同冷却火山岩般的深紫魔痂包裹着,只露出惨白的半张脸和紧闭的双眼。魔痂并非死物,表面有极其细微的暗金色脉络在缓慢流淌,如同在强行修补、粘合那些遍布全身、蛛网般的恐怖裂痕。后背那个巨大的窟窿已被粘稠的魔质填满,边缘甚至生长出细小的、如同神经末梢般的暗金肉芽,微微搏动着。眉心处那点暗金光芒(元神炉)依旧黯淡,却比之前稳定了一丝。
阿楼笨拙地操控着魔气触手,将那团温热的水流送到凌裁月干裂的唇边。水流细线般滴落,渗入毫无血色的唇瓣。
“主……人……”他的声音依旧生涩,如同生锈的齿轮在转动,“水……分……补……充……进……度……37%……”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检索“跟班守则”中的汇报模板,然后一丝不苟地继续:
“体……温……36.5°C……恒……定……”
“生……命……体……征……波……动……范……围……±0.1%……符……合……稳……定……阈……值……”
“情……感……波……动……监……测……数……据……为……零……”
汇报到这里,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竟然极其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困惑。他歪了歪巨大的头颅,像在思考一个复杂的逻辑难题。
“守……则……第……一……条……禁……止……恋……爱……脑……”他缓慢地、认真地复述着刻入魔魂深处的铁律,“主……人……数……据……完……全……符……合……”
“但……”他困惑地看向自己按在胸口玉佩碎片上的手,指尖无意识地又摩挲了一下,“怜……儿……碎……片……情……感……波……动……检……测……到……0.001%……异……常……”
这极其微小的数值波动,显然超出了“跟班守则”简单粗暴的判定逻辑。阿楼的“处理器”似乎陷入了短暂的逻辑死循环。
“冲……突……”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困惑的咕噜声。守护苏怜儿碎片的本能(哪怕只是一点波动)与严格执行“禁止恋爱脑”的守则,在他格式化过的、非黑即白的意识中形成了矛盾。
最终,刻板的守则逻辑占据了上风。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重新变得平淡无波,仿佛刚才的困惑只是错觉。
“异……常……源……(苏怜儿碎片)……非……主……体……(凌裁月)……忽……略……”
“主……人……KPI……达……标……”
他得出了“完美”的结论,对自己的工作表现似乎很满意。那点困惑被强行抹去,他继续专注地、一滴一滴地给凌裁月喂水,仿佛刚才那触及灵魂的矛盾从未发生。
仙界,缓冲区。
柳烟带领众人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滑入那个废弃的“癸-未”号能量分流口。内部空间狭窄逼仄,布满厚厚的尘埃和凝固的、早已失去活性的能量残渣,散发着一股陈腐的金属气味。这里显然是仙界庞大系统中的一处被遗忘的角落,暂时避开了“清道夫”的巡视。
暂时安全。
压抑的喘息和伤痛的呻吟在狭窄的空间内响起。弟子们瘫坐在地,抓紧时间调息,压制着被仙灵之气侵蚀的不适感。
柳烟背靠冰冷的金属壁,摊开右手。掌心那枚灰白刻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清晰可见,边缘那道暗灰色的裂痕,如同活物般,又向前延伸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点。神魂的刺痛如影随形。
【记忆复苏污染侵蚀率:14.28% → 14.29%】
【载体崩坏度:14.28% → 14.29%】
【预估完全崩解/记忆复苏倒计时:7天(剩余时间:6天23小时59分)】
冰冷的数字,精确到秒,如同丧钟的倒计时。
更让她心头一沉的是,刻痕本身似乎对这仙界的环境产生了反应。当一丝游离的、极其稀薄的乳白色情丝能量(从废弃管道壁的缝隙中渗透进来)飘过掌心时,那道暗灰色的裂痕竟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下,仿佛饥渴的嘴唇,贪婪地吮吸了那微不足道的一丝能量!
裂痕延伸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
这个发现让柳烟浑身冰冷。仙界无处不在的情丝能量,竟成了加速她意识崩解、记忆复苏的催化剂!这“秩序熔炉”的核心,对她而言,是真正的毒气室!留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将她推向疯狂的深渊!
“必须……更快!”她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左眼冰芒穿透废弃管道的金属壁障,死死锁定西方那扇巨门的轮廓。踢馆人事部,不再仅仅是为了讨债或制造混乱,更成了她与死神赛跑的唯一生路!只有进入仲裁司的核心,找到那个能“处理”她身上问题的“部门”,才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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