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目光,无意识地掠过媚卿,掠过她身边不远处摔落在地、依旧昏迷的凌裁月,最终落在那柄斜插在血污中、裂纹遍布的戒情尺上时——
嗡!
那茫然痛苦的眼神,骤然凝固!
戒情尺尺柄末端,那第九道刻痕中的幽暗紫光,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猛地亮了一下!一股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意念联系,如同无形的丝线,瞬间跨越空间,连接到了那“怪物”的识海深处!
“怪物”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覆盖灰烬的脸上,肌肉扭曲,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然而,他挣扎爬行的方向,却不再是无意识的乱动,而是变得异常坚定!
他无视了全身恐怖的伤口,无视了流淌的鲜血,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用一种近乎爬行的、却带着诡异执着的姿态,朝着高台之上,朝着那柄戒情尺,朝着戒情尺旁边昏迷的凌裁月,一寸寸地挪动!每挪动一寸,都在焦黑的地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混杂着灰烬和鲜血的污浊痕迹!
“不…不要过来!”媚卿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调,身体紧紧贴着冰冷的殿柱,恨不得融入其中。
那“怪物”却置若罔闻。他艰难地爬过高台边缘的台阶,拖着一路血污,终于爬到了戒情尺旁边。他伸出那只还算完好的、却也布满焦痕和伤口的手,颤抖着,却不是去抓那柄尺,而是……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依恋,轻轻触碰了一下昏迷中凌裁月垂落在地的、冰冷染血的指尖。
触碰到指尖的瞬间,他剧烈颤抖的身体猛地一僵!喉咙里的嗬嗬声停止了。覆盖灰烬的脸上,那扭曲的痛苦神色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孩童般的茫然和一种奇异的、仿佛找到了归处的宁静。
他不再动弹,只是蜷缩着布满恐怖伤口的身体,如同守护珍宝的忠犬,静静地伏在凌裁月身边,那只手依旧小心翼翼地搭在她的指尖上。空洞的眼神望着那柄裂纹遍布的戒情尺,只剩下死寂的空白。
整个广场,再次陷入一种诡异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只剩下那“怪物”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媚卿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她看着那伏在凌裁月身边、气息微弱却散发着恐怖压迫感的“魔尊”,又看看昏迷不醒、生死不知的凌裁月,再看看那柄裂纹遍布的凶尺,一个更加疯狂、更加匪夷所思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上她的脑海!
这魔尊……似乎……失忆了?而且……对那个女人和那柄尺……产生了某种诡异的依赖?!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噬咬着她的神经。但求生的本能和掌控一切的野心,却在恐惧的刺激下,如同野火般熊熊燃烧!
她看着那“怪物”如同忠犬般守护的姿态,看着凌裁月昏迷的脆弱,看着戒情尺的裂纹……一个大胆到近乎自杀的计划,在她脑中迅速成型!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脏。颤抖的手指,哆哆嗦嗦地伸向自己腰间——那里挂着一个精致的、镶嵌着细小灵玉的储物袋。
她从中摸索着,掏出了一块东西。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材质粗糙、边缘甚至有些毛刺的劣质木牌。木牌呈灰褐色,没有任何灵光流转,显然是最低等的凡物。木牌表面,用劣质的朱砂歪歪扭扭地刻着几个小字:【合欢宗·外事杂役】。木牌顶端,钻了一个小孔,系着一根褪了色的、脏兮兮的红色丝绳。
这正是合欢宗最底层、负责洒扫搬运等粗活的杂役弟子的身份腰牌。媚卿身为总管,储物袋里备着几块,本是用来羞辱或临时指派不听话的低级弟子的道具。
此刻,这块代表着最低贱身份的粗糙木牌,在她手中却仿佛重于千斤。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手背上青筋凸起,汗水瞬间浸湿了掌心。
她死死盯着木牌,又猛地抬头看向伏在凌裁月身边、眼神空洞茫然的“魔尊”危楼。那双冰火魔瞳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巨大的、如同初生婴儿般的空白,正茫然地映着木牌粗糙的轮廓。
媚卿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急促。恐惧与疯狂在她眼中激烈交战。最终,那疯狂的火苗彻底压倒了恐惧!
她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狠厉!
她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将体内仅存的一丝微弱灵力,如同挤牙膏般逼入指尖。指尖泛起微弱的白光,如同风中残烛。她屏住呼吸,以指为刀,在那块劣质木牌粗糙的背面,用这微弱的灵力,极其艰难地、一笔一划地刻下三个歪歪扭扭、却异常刺眼的数字:
【007】
刻完最后一笔,她如同虚脱般,浑身被冷汗浸透,大口喘着粗气。劣质朱砂混合着她指尖渗出的细微血珠,将“007”三个数字染得更加猩红刺目。
她握着这块刻了数字的、脏兮兮的杂役腰牌,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她强忍着转身逃跑的冲动,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如同踩在烧红的炭火上,朝着伏在凌裁月身边、如同巨大凶兽般蜷缩的危楼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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