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鹰雏鸟载着四人返回武魂城时,村头的老槐树已经变了模样。
树干上的暗纹几乎覆盖了大半,那些存放记忆物件的凹痕彻底消失,树皮失去了往日的温润,变得干枯皲裂,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机。最令人心悸的是,槐树叶不再发出“沙沙”的摩擦声,整棵树寂静得如同死去,只有顶端残留的几片枯叶,在风中无力地摇晃。
“它把所有力量都给了我们。”月芽的地脉之心轻轻触碰树干,石面映出槐树最后的记忆——在他们冲向海涡时,树内的记忆物件同时炸裂,金色的光流顺着地脉线延伸,为他们的共生记忆提供了最后的支撑,而槐树自己,则被终末之影的幽暗反哺,加速了枯萎。
星落蹲下身,指尖抚过树根处的泥土,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金芒,是地脉种子的气息。“种子还活着,只是被幽暗压制了。”他从怀中掏出暗玉佩,将其埋入泥土,“暗能量能暂时护住种子,等我们找到净化之法……”
阿羽的青风落在槐树枝桠上,用喙轻轻梳理着干枯的树皮,像是在安抚一位老友。玄羽鹰雏鸟们则围绕着槐树盘旋,金色的羽毛落在树干上,竟让暗纹微微消退了几分。“它们在用自己的存在印记滋养槐树。”阿羽低声道,“或许……需要更多生命的气息才能唤醒它。”
玉尘将镇世剑插入槐树旁的地面,剑身上的龙影与树根处的金芒共鸣,一道微弱的金光顺着树根蔓延,树干上的暗纹果然黯淡了少许。“地脉的力量能对抗幽暗,但需要时间。”他看向三人,“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轮生’的含义,还有那滴钻进地心的虚无之液。”
回到地脉神殿,星落摊开修复后的地脉手札,在最末页找到了父亲用源初文写下的几行字:“源初生两极,一为‘生’,一为‘寂’,轮转不休,周而复始。终末非终点,乃两极失衡之兆。”
“源初……是比地脉更古老的存在。”月芽的地脉之心悬浮在手札上方,石面映出一幅混沌初开的画面——一片灰蒙蒙的能量中,分化出金色与幽暗两道光,两道光相互缠绕、碰撞,最终形成一个旋转的轮盘,轮盘边缘刻着的,正是“轮生”二字。“‘生’与‘寂’本是平衡的,终末之影的出现,是因为‘寂’的力量超过了‘生’。”
玉尘的镇世剑突然指向神殿深处的石壁,那里刻着一幅被遗忘的壁画,画上是一位手持天平的老者,天平两端分别放着金色的种子和幽暗的石头,天平此刻正朝着幽暗一端倾斜。“这位是‘源初守护者’。”他想起地脉传承中的记载,“传说他是平衡‘生’与‘寂’的存在,但在千年前突然失踪,只留下这幅壁画。”
阿羽突然指着壁画角落的一个符号,那符号与海涡深处虚无之洞的形状一模一样。“这个符号……青风好像见过。”少年让青风靠近符号,鹰喙轻啄石壁,符号周围竟浮现出淡淡的光晕,光晕中隐约能看到一座悬浮的岛屿,岛屿中央立着一根巨大的石柱,石柱上刻满了源初文。
“是‘源初岛’!”星落的眼睛亮了起来,手札中提到过这座传说中的岛屿,“据说源初守护者失踪前,将平衡‘生’与‘寂’的关键藏在了岛上,只有同时拥有‘生之印记’和‘寂之印记’的人才能找到。”
“我们有‘生之印记’。”月芽抚摸着地脉之心,石面的金光正是“生”的力量,“但‘寂之印记’……”
“在我这里。”玉尘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有一个淡淡的“寂”字印记,是海涡中被“寂”字攻击时留下的,“这印记虽然微弱,但确实与幽暗能量同源。”
四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修复槐树需要平衡“生”与“寂”的力量,阻止轮生失衡更是刻不容缓,源初岛是唯一的线索。
“准备七日。”玉尘收起镇世剑,“月芽,收集地脉中的‘生之精华’;星落,破解手札里源初岛的方位;阿羽,让玄羽鹰群探查通往源初岛的航线,那里据说被‘迷雾海’环绕,寻常方法找不到入口。”
接下来的七日,武魂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但细心的人会发现,夜晚的星空总有一颗暗星格外明亮,而地脉神殿的地面,偶尔会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心深处苏醒。
第七日清晨,星落终于在父亲的手札夹层中找到了一张残破的海图,海图上用源初文标注着迷雾海的位置——位于无尽海域的尽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只有在“双星交汇”之夜,屏障才会出现短暂的缺口。
“双星交汇就在今夜。”星落指着海图上的星轨,“是‘生星’与‘寂星’同时出现在天际的时刻,也是‘生’与‘寂’力量最平衡的瞬间,正好能掩盖我们身上的印记,不被屏障察觉。”
月芽将收集到的生之精华注入地脉之心,石面的金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璀璨。“这些精华能暂时压制你掌心的寂之印记,避免被源初岛的守护机制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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