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泽的星空格外清澈,银河如练,垂落在新抽芽的玉米田上方。林风坐在镇雷剑旁,看着玉小刚带着村民加固水渠,王婶则在篝火边教孩子们辨认草药,指尖的雷火花标本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那是他从祭坛带出来的,花瓣被透明的树脂封着,雷电的脉动仍在其中微弱跳动。
“林大哥,这个给你。”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举着个稻草人跑过来,稻草人的胸口缝着块碎布,上面绣着歪歪扭扭的狼头图腾,正是镇雷剑剑柄的图案。“王奶奶说,挂在剑旁边,能赶走坏东西。”
林风接过稻草人,发现它的竹竿底座刻着几个小字:“雷泽平安”。字迹稚嫩,却刻得很深,显然小姑娘费了不少力气。他把稻草人插在镇雷剑旁,夜风拂过,稻草人的衣角轻轻摆动,像个尽职的哨兵。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划过一道金色的流光,落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激起一阵尘土。林风心中一动,起身时,镇雷剑已握在手中——那是金喙鸟的气息,而且带着急促的魂力波动,显然是有紧急消息。
他赶到山坡时,金喙鸟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左翼的羽毛被烧焦了大半,嘴里还叼着个卷成筒的纸条,纸张边缘泛着焦黑。“怎么回事?”林风轻轻抚摸着它的背,金喙鸟蹭了蹭他的手心,发出痛苦的鸣叫,随后便歪倒在地,晕了过去。
王婶和玉小刚也闻讯赶来,王婶立刻从药篓里掏出药膏,小心翼翼地涂在金喙鸟的伤口上:“是被雷电灼伤的,而且是神界雷部的‘紫霄雷’,比普通雷电霸道十倍。”
玉小刚展开纸条,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纸条是用天斗城龙骑营的专用信纸写的,字迹潦草,显然是仓促间写就的:“雷部主力突袭天斗,城主府陷落,玉大师之子被擒,速归!”落款是二队队长的名字,旁边还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迹。
“小尘……”玉小刚的声音带着颤抖,手中的纸条被捏得变了形。玉尘是他唯一的儿子,自幼体弱,一直在天斗城的药庐学习医术,没想到竟被卷入战乱。
王婶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将金喙鸟抱进怀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鸟爪上的铜铃:“雷部这是声东击西,明着抢雷源晶,实则早就盯上了天斗城。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故意用雷源晶拖住我们,趁机偷袭后方。”
林风望着天斗城的方向,夜色沉沉,看不到半点灯火,只有云层深处偶尔闪过的紫电,像是巨兽在黑暗中眨眼。他知道,二队队长能送出这封信,必然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天斗城的情况恐怕比信上写的还要危急。
“必须回去。”林风的声音斩钉截铁,“玉叔,你带着村民和金喙鸟留在雷泽,这里的雷源晶需要人看守,而且……”他顿了顿,看着玉小刚发白的脸色,“小尘在他们手里,你去了容易被牵制。”
玉小刚嘴唇颤抖,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那本《雷泽水利志》,塞到林风手里:“这书里夹着天斗城的密道图,是当年我爹帮龙骑营设计的,关键时刻能用上。还有……告诉小尘,爹一定……一定会救他。”
王婶将药篓里的草药分了大半给林风,又把那把淬过醒神草汁的短刀塞进他腰间:“天斗城的瘴气可能比黑风口的更毒,这些药能多撑一阵子。还有,小心雷部的‘雷罚阵’,那阵法需要十二人联手催动,专克魂师的魂力核心。”
林风接过东西,深深看了他们一眼。雷泽的篝火在身后跳动,映着村民们担忧的脸庞,小姑娘举着稻草人,站在镇雷剑旁,远远地朝他挥手。他知道,自己不仅要救天斗城,更要守住这些人对“平安”的期盼。
“等我回来。”林风说完,转身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夜色中。镇雷剑在他身后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仿佛在为他送行。
连夜赶路的林风,速度比来时快了数倍。镇雷剑的雷珠在他掌心发烫,指引着方向,也驱散了沿途的瘴气。路过青石镇时,他特意绕了段路,月光下,废墟中竟冒出了几株新绿,是雷火花的幼苗,正倔强地从瓦砾中探出头。
“总会好起来的。”林风低声自语,脚下的速度更快了。
接近天斗城时,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城墙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上面插着雷部的黑色旗帜,旗帜上的闪电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城外的护城河已被染成暗红色,漂浮着断裂的兵器和烧焦的尸体,显然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林风没有贸然靠近,而是按玉小刚说的,绕到城东的密道入口——那是口枯井,井口被伪装成废弃的磨盘。他移开磨盘,井底果然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墙壁上还留着当年玉小刚父亲刻的水位线。
顺着通道往里走,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偶尔能听到上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有雷部士兵的呵斥声:“动作快点!把这些俘虏押去祭坛,主神大人等着用他们的血祭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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