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棘的尖刺刮过裤腿,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峡谷中显得格外清晰。林风伏低身体,借着月光在枝叶间穿行,每一步都踩在松软的沙地上,尽可能让鞋底与沙地贴合,避免发出哪怕一丝异响。他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三重气息——沙棘叶的青涩、龙骨巨象身上的土腥,还有象冢方向飘来的、那股如同融化黄金般的暖热气息,混杂在一起,构成了黑风峡谷独有的味道。
离象冢越来越近,那片金红色的光芒也越发耀眼,仿佛在夜色中点燃了一堆无声的篝火。林风眯起眼睛,魂力顺着视线延伸过去,像一张无形的网,细细捕捉着守护者的动向。三头成年龙骨巨象依旧守在象冢边缘,它们的呼吸变得悠长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让庞大的身躯微微起伏,鼻息吹动地面的沙砾,形成一圈圈细小的漩涡。
最左侧那头额生疤痕的首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金色的瞳孔在夜色中亮得惊人,缓缓扫过四周。林风的心猛地一沉,立刻停下脚步,将身体完全埋进沙棘丛深处,连呼吸都放缓到极致,只用鼻腔轻轻换气。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如同实质般掠过头顶的枝叶,带着魂兽特有的威压,几乎要将他的魂力屏障碾碎。
“呼——”首领喷出一口长气,重新低下头去,只是这次,它的前腿微微弯曲,像是随时准备起身。
林风后背已经沁出冷汗。刚才那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魂力扫过自己的位置,若非沙棘丛的气息掩盖了他的人类气息,又借着《紫电龙诀》将魂力压缩成一点藏在丹田,恐怕已经被发现了。这头五千年的首领,感知力比他预想的还要敏锐。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目光转向象冢中央的龙魂晶簇。那堆丈许高的石头堆上,金红色的光芒正随着龙骨巨象的呼吸微微波动,像是有生命般起伏。光芒最盛的地方,隐约能看到一些透明的晶簇,如同凝固的火焰,内部似乎有流光在缓缓转动——那应该就是龙魂之力凝聚的核心。
“必须想办法引开守护者。”林风暗自思忖。硬闯显然不可能,对方只要轻轻一踏,就能让他所在的沙棘丛化为齑粉。他的目光在谷底逡巡,落在不远处的小溪上。溪水撞击岩石的声音在右侧二十丈外,那里是龙骨巨象饮水的地方,此刻正好有两头幼象在溪边嬉戏,用鼻子卷起水花,发出欢快的嘶鸣。
一个计划在他脑中成形。
林风缓缓向后退去,退出沙棘丛的范围,转而钻进溪边的芦苇荡。芦苇秆又细又密,月光透过缝隙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正好掩盖他的身形。他抽出紫电龙纹剑,剑尖在水面轻轻一点,一股微弱的魂力顺着水流漂向幼象嬉戏的方向,像一根无形的线,轻轻拨动了其中一头幼象的尾巴。
“嗷呜——”幼象被突如其来的触感惊到,猛地甩起鼻子,将溪水泼向同伴。另一头幼象不甘示弱,立刻用鼻子回敬,两头小家伙顿时玩得更加尽兴,嘶鸣声也大了几分,甚至开始追逐打闹,朝着象冢的方向靠近了些。
守在象冢边缘的三头成年巨象中,右侧那头体型稍小的突然动了。它似乎有些不耐烦被幼象的吵闹打扰,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溪边,用鼻子卷起一头幼象,将它往远处推了推,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就是现在!
林风的心脏狂跳起来,借着这个空隙,他如同离弦之箭般从芦苇荡窜出,贴着地面滑行,瞬间穿过了象冢外围的白骨堆。那些巨大的骨骼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有的像断裂的巨柱,有的像弯曲的弯刀,缝隙间还残留着干枯的苔藓,散发着岁月腐朽的气息。
他不敢停留,脚尖在一根巨大的肋骨上轻轻一点,身体借力跃起,如同一只夜枭般扑向龙魂晶簇。指尖即将触碰到晶簇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吼——!”
是那头疤痕首领!它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金色的瞳孔死死锁定林风,庞大的身躯如同山峦般压了过来,前蹄扬起,带着撕裂空气的劲风,朝着他狠狠踏下!
林风瞳孔骤缩,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侧身翻滚,紫电龙纹剑在地面一撑,身体硬生生扭转方向,避开了那足以踏碎岩石的一蹄。“轰隆”一声巨响,首领的蹄子落在他刚才的位置,地面瞬间凹陷下去,碎石和沙砾飞溅,打在他背上生疼。
“糟了!”林风心中暗骂。刚才的动静不仅惊动了首领,另外两头守护者也已经转过身,正迈着沉重的步伐围拢过来,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包围圈。更远处,谷底的其他龙骨巨象也被惊醒,发出此起彼伏的咆哮,朝着象冢聚集。
他下意识地握住龙魂晶簇,入手一片温热,那金红色的光芒顺着指尖涌入体内,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火焰在血管里流淌,带来一股磅礴的力量。同时,怀中的紫电龙骑令牌突然发烫,与晶簇的光芒相互呼应,令牌上的龙纹亮起,在他身后投射出一道巨大的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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