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挣扎着,用细瘦的胳膊撑起身体,茫然四顾。
四周是全然陌生的山林,树影在月光下摇曳,如同鬼魅。
唯有潺潺的溪水声,提示着他还活着。
这里是哪里?
他努力回想。
对了,悬崖……紫灵芝……还有那条突然扑出来的大蛇!
他掉下来了!
想到这里,云天心里一紧,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右手。
没有。
又摸向自己的后背。
药篓呢?
空空如也。
他又急切地在身边的沙地上摸索,指望能找到那株能改变他命运的紫灵芝。
没有,什么都没有。
连那把用了好几年的豁口小药锄也不见了踪影。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瞬间攫住了他,心像是被掏空了一块,空荡荡地往下坠。
费了那么大的劲,冒了那么大的险,甚至差点丢了性命,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颓然地坐在冰冷的沙地上,抱着膝盖,一时间连动都不想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
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还砸进了水里,怎么也该摔断几根骨头吧?
他小心地活动了一下胳膊,又动了动腿。
不疼。
他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特别是额头的位置。
他清晰地记得,完全失去意识前,额头狠狠撞到了水底的硬物,那种剧痛仿佛还在神经里残留。
可是,额头上光滑一片,别说伤口,连一点肿胀都感觉不到。
全身上上下下,除了衣服被刮破了几处,皮肤上有些无关痛痒的擦痕外,竟然毫发无伤!
怎么会这样?
云天彻底懵了。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疼!不是在做梦。
难道……真的是爷爷和爹娘在天上保佑着自己?
他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明月,除了这个解释,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
“爷爷,爹,娘,谢谢你们……”他喃喃低语,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咕噜噜……”
就在这时,一阵响亮的肠鸣声不合时宜地打破了这短暂的伤感。
声音之大,在这寂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突兀。
云天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苦笑了一下。
看看天色,月亮已经爬得老高,自己恐怕已经昏迷了好几个时辰了。
从早上到现在,他粒米未进,又经历了采药、坠崖、昏迷,此刻只觉得饥肠辘辘,前胸贴后背。
更重要的是,这里是深山老林,夜晚正是野兽出没的时候。
必须尽快找到回去的路!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打了个寒颤。
虽然身上不疼了,但湿衣服贴在身上,末夏的夜风一吹,还是冷得他牙齿打颤。
辨认了一下方向,他决定沿着溪流向上游走。
下游通向哪里他不清楚,但上游,总归是朝着他来的方向,或许能找到熟悉的路径。
“要活下去。”
他攥了攥拳头,迈开脚步,沿着溪水边缘,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上游走去。
瘦小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被拉得很长,一步一步,消失在幽暗的林影深处。
月亮渐渐西斜,夜色愈发深沉。
云天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每一次抬起都异常艰难。
湿衣服早已被体温烘得半干,却依旧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周围的景物在月光下变幻,从完全陌生到隐约有些熟悉。
又拐过一道山梁,前方地势豁然开朗,几处熟悉的山石轮廓映入眼帘。
云天精神一振,认出这是他常来采药区域的外围。
找到路了!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那片区域,辨明了村子的方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着那片在夜色中匍匐的低矮房屋跑去。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云天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了自己那个摇摇欲坠的草棚屋前。
屋子很简陋,只是用几根粗木头搭起框架,糊上泥巴,顶上盖着厚厚的茅草。
推开那扇用藤条绑着的、虚掩的木板门,一股熟悉的霉味扑面而来。
他径直走到屋角的水缸前,抓起缺角的旧木瓢,舀起一瓢清水,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
冰凉的清水滑过干涩的喉咙,仿佛一股甘泉滋润了龟裂的大地。
直到连着喝足了两大瓢清水,他才长舒一口气,打了一个清亮的饱嗝。
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他甚至懒得脱掉身上又脏又破的衣服,踉跄着爬上那张铺着干草的简陋木床,脑袋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没有任何噩梦,仿佛要将昨日的惊险与疲惫全部弥补回来。
……
“咚咚咚!”
“咚咚咚!小柱子!开门!”
一阵急促而响亮的敲门声将云天从沉睡中惊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已经透过屋顶茅草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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