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在浴池边缘坐了下来，离阿布拉克萨斯不远不近。蒸腾的水汽似乎让他冷硬的轮廓柔和了几分。“我恰好路过训练场。”他顿了顿，这个借口听起来依旧没什么说服力。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抬眼，目光直直地看向阿布拉克萨斯，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认真：“我注意到，邓布利多找你谈过话之后，你似乎……有些不同。”汤姆顿了顿，解释道“在训练时，你的第一次俯冲，时机比往常慢了零点几秒。”
阿布拉克萨斯瞳孔微缩。他没想到汤姆连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他沉入水中更深了一些。
“哦？我以为你对我的俯冲时机是否完美并不关心。”阿布拉克萨斯调侃道，“你更关注的，难道不是你的那些‘个人研究’吗？”
“你的状态，”汤姆的声音放得更轻了些，几乎要融进水声里，“会影响到我。”这句近乎呓语的话像羽毛一样掠过阿布拉克萨斯的心尖。“一个……不在最佳状态的马尔福，会让人分心。” 他补充道，目光微微偏开了一瞬。
“原来如此。看来我给你带来了额外的负担，真是抱歉。”他拖长了调子，毫无诚意地道歉，“邓布利多只是……表达了一下他对某个才华横溢，求知欲强，但前路崎岖的学生的关心。并且，希望作为学长的我，能发挥一些……积极的榜样作用。比如当你真正的朋友之类的”。
汤姆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意外，但听到“前路崎岖”时，他几不可察地抿了抿唇。当阿布拉克萨斯复述邓布利多说他需要“真正的朋友”时，汤姆并没有立刻发出讽刺的冷笑。
他沉默了一会儿，目光重新回到阿布拉克萨斯脸上，黑眸中情绪翻涌，比平时更加复杂。“朋友……”他轻声重复，这个词在他舌尖滚过，带上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不再是纯粹的嘲弄，反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怅然。
“阿布，”这个称呼让水中的斯莱特林王子微微一震，“我们之间，早就无法用‘朋友’这么简单的词来定义了。”
他站起身，走到浴池的另一边，手指无意识地、近乎轻柔地划过温暖的大理石台面，那里放着阿布拉克萨斯脱下的队袍。
“我们是猎手与猎物，是驯服者与被驯服者，是投资者与……他日必将与你并肩的人。” 汤姆的声音低沉而肯定。
“我们之间是试探，是欲望，是权力和野心。但正因为如此……” 他转回身，目光穿透水汽，直直地看向阿布拉克萨斯，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反而燃烧着一种炽热的、近乎固执的确认， “……才更容不下第三个人多余的 ‘关心’和定义。这条路是暗是明，是我自己的选择。而我选择……与你同行这段路。”
他的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枚银绿色的级长徽章，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珍视感。
“邓布利多的担忧是他的事。”汤姆最后说道，语气恢复了大部分冷静，但尾音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柔和，“你只需要看着我就好，阿布。就像我一直……看着你一样。”
说完，他不再停留，深深地看了阿布拉克萨斯一眼，那眼神复杂得令人心颤——有不容置疑的强势，有隐晦的情感，还有一份孤注一掷的坦诚。然后，他转身离开了级长浴室，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阿布拉克萨斯独自泡在逐渐冷却的水中，心跳如擂鼓。汤姆的话语，尤其是那句“与我并肩”和“你只需要看着我就好”，在他耳边反复回响，比浴室里最初的热水更加滚烫地灼烧着他的神经。
“看着你……”阿布拉克萨斯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刚才汤姆目光流连过的锁骨位置。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缓缓爬上了他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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