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拒绝！他接受了！
汤姆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汤姆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周围的吸气声更明显了。他能感觉到辛尼娅在远处投来的“我就知道”的目光。
他看着阿布拉克萨斯伸出的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带着养尊处优的优雅。他迟疑了一瞬，然后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阿布拉克萨斯的手掌温热而干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轻轻握住了他的。
汤姆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耳朵更是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就在这时，下一支舞曲——一支舒缓的华尔兹——恰好开始。
阿布拉克萨斯微微一笑，牵着汤姆的手，引领着他走向舞池中央。所到之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各种震惊、好奇、难以置信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打在两人身上。
他们停在舞池中央。阿布拉克萨斯的手自然地、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扶上汤姆的腰侧，另一只手稳稳地握住汤姆的手，摆出了标准的男步引领姿态。
“跟紧我，汤姆。”阿布拉克萨斯低头看着他，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恶作剧得逞般的光芒，以及一种毫不掩饰的、炽热的兴趣，“放心，我可不是辛尼娅·沙菲克。”
他竟然知道！汤姆的脸颊瞬间爆红，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他只能全身僵硬地任由阿布拉克萨斯摆布。
音乐流淌，阿布拉克萨斯开始引领。出乎汤姆意料的是，尽管处境尴尬，但阿布拉克萨斯确实是一个极其优秀的舞者。他的引领清晰、坚定而流畅，带着一种天生的节奏感和掌控力。他手臂的力量恰到好处地引导着汤姆的重心移动和旋转方向，步伐精准得让汤姆几乎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放松身体跟随。
比起和辛尼娅练习时的磕磕绊绊，与阿布拉克萨斯共舞竟然……顺畅了许多。当然，汤姆的动作远称不上优美，尤其是在女步的旋转和后退中，依旧能看出僵硬和生涩，但在阿布拉克萨斯强有力的引导和掩护下，至少没有出现踩脚或者同手同脚的灾难性场面。
“放松，”阿布拉克萨斯在他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他通红的耳廓，带着一丝揶揄，“你绷得像块木板。相信我，至少在这一支舞的时间里，我不会让你摔跤的。”
汤姆抿紧嘴唇，试图忽略周围那些几乎要凝固的视线和耳边低沉的轻笑。他被迫仰头看着阿布拉克萨斯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愉悦和一种……近乎宠溺的调侃？这比直接的嘲讽更让他无地自容。
“看来我们的沙菲克小姐教导有方，”阿布拉克萨斯带着他完成了一个流畅的旋转，低声评论道，“至少你没把全身重量都压在我脚上。女步的感觉如何，我亲爱的汤姆？”
“如果你闭嘴，感觉可能会更好。”汤姆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阿布拉克萨斯低笑出声，手臂稍稍收紧，让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超出了社交礼仪的范畴：“哦，那不可能。这可是我本学期……不，可能是近几年，跳得最愉快的一支舞。”
这支舞对汤姆来说，依旧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虽然技术上没有出大错，但心理上的煎熬翻倍了。他，汤姆·里德尔，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引领着跳女步！
当音乐终于停止时，汤姆立刻想抽回手，但阿布拉克萨斯却稍稍用力，握了一下才松开，仿佛意犹未尽。
周围响起了稀稀落落的、似乎不知该如何反应的掌声。
阿布拉克萨斯优雅地行了一个谢礼。汤姆僵硬地微微屈膝（女步的谢礼），感觉脸上的热度可以煎鸡蛋了。
“一次……令人印象深刻的体验，里德尔先生。”阿布拉克萨斯直起身，看着汤姆，嘴角噙着那抹让汤姆心跳失控、同时又恨得牙痒痒的笑容，“我不得不承认，第三次挑战……你又赢了。” 他顿了顿，灰蓝色的眼睛扫过汤姆依旧泛红的脸颊，补充道，“尽管过程……充满了意外的‘惊喜’。”
他承认了结果！
“你赢得了赌注，我亲爱的汤姆。一个来自马尔福的承诺。但是……”
他顿了顿，灰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深邃而危险的光芒，像暗夜里涌动的海潮。
“记住，游戏还远未结束。你主动伸出了爪子，甚至学会了‘跟随’……就要准备好，迎接更激烈的……‘互动’。”
说完，他不再看汤姆，转身走向那群等待着他的、表情各异的高年级学生，仿佛刚才那支惊世骇俗的舞蹈只是又一个无伤大雅的娱乐节目。
汤姆独自站在舞池中央，感受着周围尚未散去的、各种复杂的目光，和胸腔里那颗因为胜利、也因为阿布拉克萨斯最后那句话而狂跳不止的心脏。
他赢了赌局，赢得了那个“任何要求”的承诺。
但他也清楚地知道，他和马尔福之间这场危险而迷人的游戏，非但没有结束，反而因为今晚这支舞，进入了一个全新的、更加不可预测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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