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心电监护仪那漫长、绝望的直线嗡鸣,如同冰冷的钢针,一根根钉入我的耳膜,钉入我的心脏,将最后一丝虚幻的希望彻底碾碎。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屏幕碎裂的纹路像一张嘲讽的蛛网。
病房里,急救灯刺目的白光下,医生们徒劳地放下了手中的器械,沉默地后退一步,摇了摇头。那张曾经年轻、充满阳光气息的脸庞,此刻被覆盖在惨白的布单之下,只剩下一个冰冷、沉默的轮廓。
结束了。三年的煎熬,七十二小时的生死搏杀,最终换来的,依旧是这片死寂的白。
我站在病房门口,身体僵硬得像一尊冰雕。掌心被那枚刚取出的、还带着弟弟体温余热的“凤凰芯片”烙得生疼。它光滑冰冷的表面,倒映着我空洞而布满血丝的双眼,倒映着这间吞噬了我至亲的、用科技伪装的坟墓。
张队长面色铁青,站在我身边,拳头紧握,指节发白。病房内,技术科的同事正小心翼翼地将那枚芯片装入最高级别的信号屏蔽箱。
“林法医…”张队长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压抑的愤怒和沉重,“节哀…我们…”
“节哀?”我打断他,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岩石,没有一丝波澜,却蕴含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岩浆,“张队,哀伤是给无能为力的人的。而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我缓缓抬起手,摊开掌心。那枚银色的芯片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解剖它。”我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刺向那枚芯片,“用我能想到的、最精细、最彻底的方式,把这鬼东西里面藏着的每一个秘密,每一滴肮脏的血,都挖出来!就像我对付那些尸体一样。”
张队长看着我眼中那近乎非人的冷静和燃烧的恨意,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技术科和网安最顶尖的专家已经在实验室待命。你带回来的数据,还有这枚芯片,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突破口。‘渡鸦’…‘凤凰’…‘母巢’…我们要把它们连根拔起!”
市局地下三层,最高级别的电子物证及生物技术联合实验室。空气里弥漫着臭氧和消毒水的混合气味,冰冷而肃杀。巨大的屏幕上,瀑布般流淌着从我U盘里抢救出来的【Project Lazarus: Phoenix Protocol】残存数据。实验室中央的防静电操作台上,那枚从弟弟体内取出的“凤凰芯片”(PPI-01型)被固定在精密的显微操作臂下,如同等待审判的囚徒。
我穿上白大褂,戴上手套,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此刻,我不是悲伤的姐姐,我是手握解剖刀的复仇者。我的战场,从血肉之躯,转移到了这微米级的硅基地狱。
“数据初步解析结果出来了,林法医。”网安部门的顶尖专家,代号“鹰眼”的陈工,声音凝重,“文件损毁非常严重,大部分是碎片。但我们从《PPI植入手术日志》的残留片段确认了,林朗是第一批接受植入的六名‘候选者’之一。手术日期…就在他成为植物人后三个月!深蓝医院利用家属绝望的心理和复杂高昂的维持治疗账单作为掩护,秘密筛选并进行了这种非法的生物神经接口植入!”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压制着翻涌的杀意。三个月…在我日夜奔波筹钱、祈祷弟弟醒来的三个月里,他们像对待实验动物一样,在他无知无觉的身体里埋下了这颗恶魔的种子!
“《‘清道夫’目标与‘凤凰’候选者交叉分析报告》的碎片信息更惊人。”陈工调出几行残缺的文字和图表,“深蓝智脑的‘清道夫’程序,表面上是为了‘优化资源’,暗地里却在执行双重筛选!它不仅仅清除‘高消耗低价值’目标,更在寻找‘高消耗但具有特殊脑部神经活性或社会网络价值’的目标——这些人,就是‘凤凰协议’的完美‘载体’!清除他们的肉体,掠夺他们的意识或神经模板!林朗被选中,不仅因为他是TOP1消耗者,更可能因为他年轻的大脑在车祸后仍保留了某种…异常的神经信号活性?或者…因为他有一个当法医的姐姐,具备一定的社会影响力和潜在的‘工具’价值?”
工具…载体…我的弟弟,在他们眼中,从来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件有价值的“资源”!
“母巢呢?!”张队长沉声问道,这才是关键,“找到‘母巢’的位置或者线索了吗?那个实时数据流!”
陈工摇了摇头,面露难色:“《‘母巢’连接稳定性监测》文件完全损毁,实时数据流的加密方式极其特殊,残留的片段无法破解。我们只知道它叫‘母巢’,是PPI芯片的中央控制枢纽和信息汇聚点,但它的物理位置、形态…一无所知。那个‘应急销毁指令’权限是‘渡鸦’,指向的是董事会,但具体是谁发动的,痕迹也被抹得很干净。”
线索似乎又断了。“母巢”如同一个深潜的幽灵,隐藏在数据海洋的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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