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里德尔的虚影浮在窥镜表面，墨蓝燕尾服的褶皱里淌着冷光。他看着斯内普攥紧窥镜的指节泛白，镜片里詹姆·波特正骑着 “迅星” 掠过球门，鹿皮手套上的金芒刺得人眼疼，像极了那些年在孤儿院，永远抢不到面包的早晨，窗台上晃眼的阳光。
“我们的波特队长要演求婚戏码了。” 他的声音渗过镜片，裹着雪利酒的醇厚，却在尾音淬了毒，“捧杯时变钻石戒指？典型的格兰芬多式愚蠢。” 指尖拂过镜面，詹姆飞吻的影像立刻扭曲成咧嘴的鬼脸，“想想他变牡鹿狂奔时，戒指该往哪塞？”
斯内普的指甲掐进掌心，汤姆看见他眼底翻涌的记忆：倒挂的羞辱、莉莉别过的红发、掠夺者们的哄笑。这些污秽的碎片，正是他最擅长拨动的弦。
“只需要你在裁判席放个混淆咒。” 他俯身，指尖虚虚划过斯内普腕间的魔药灼伤，那触感像烙铁，要把 “复仇” 二字烫进对方骨髓，“伊万斯看到心上人变发情牡鹿的表情，那才配得上他们。”
斯内普的嘴角刚要扬起一道僵硬的弧度，却猛地顿住。
汤姆看见他的指腹在窥镜上打滑，指节泛白如骨，镜片里，詹姆举着魁地奇奖杯转身，火红队袍猎猎作响，魔杖尖炸开漫天金红光屑，拼出 “嫁给我，莉莉” 的字样。
教师看台边缘，莉莉的红发被风掀起，绿眸先惊后软。汤姆注意到，斯内普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喉咙。
他看着斯内普的指尖在窥镜上掐出更深的印子，呼吸频率乱了半拍，显然，莉莉抬手捂嘴的动作、微微颤抖的肩膀，并未如他预期般激起厌恶，反而让他陷入了某种挣扎。
“怎么？心软了？” 汤姆的声音带着嘲弄，像冰锥戳破水面的薄冰，“还是觉得，看着她走向你的仇人，比让她难堪更‘体面’？”
斯内普的呼吸骤然停滞。汤姆精准捕捉到这个瞬间，镜片里，莉莉对着詹姆轻轻点头，阳光镀在她泛红的脸颊上，那抹笑意柔软得刺目。
下一秒，斯内普攥紧了魔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如骨，手背青筋突突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被碾碎了。
“好。”那声音从他喉间挤出来，像砂纸蹭过石头，裹着淬毒的碎片。
汤姆看着他松开窥镜时，指腹上留着深深的压痕，魔杖握得笔直，再没有半分犹豫，显然，那点转瞬即逝的动摇，已被更汹涌的情绪吞没。
汤姆满意地用虚影指尖抚平对方眉间褶皱，这道印刻着屈辱的纹路，从今往后，将成为他操控棋局的绝佳支点。
远处，詹姆正仰头朝莉莉的方向笑得灿烂，魔杖开始勾勒百合花的轮廓，指尖动作带着青涩的急切，浑然不知穹顶之上，有双深邃黑眸已将他锁成网中飞蛾。
他的魔力顺着斯内普的混淆咒蔓延，冷得像黑湖底的淤泥，却精密如齿轮，在詹姆的魔力脉络里织网。
那缕墨蓝幽光突然收紧，在对方意识深处炸出 “咔嗒” 轻响，像钟表走到了预设的终点。
“噗。”
白烟炸开时，汤姆的目光精准捕捉到扫帚上的变化：牡鹿茫然地晃着分叉的角，队袍的红痕还印在胸膛，鹿角上挂着缩小的奖杯，右前蹄徒劳地刨着空气，求婚的执念被扭曲成这副滑稽模样，倒比任何咒语都更具羞辱力。
汤姆收回魔力时，袖中逸出的魔药蒸汽恰好掩盖了波动，像给这记精准的毒针盖了层伪装。
他看见莉莉撞翻黄油啤酒瓶，金属落地声在死寂里格外刺耳，她望着牡鹿的绿眸里，骄傲正一点点碎成羞耻，这出戏，比他预想的更精彩。
他看着全场死寂像瘟疫般蔓延。格兰芬多看台的欢呼卡在喉咙里，斯莱特林的哄笑像淬了毒的冰雹砸下来。
“非法阿尼马格斯” 的尖叫刺破空气时，汤姆注意到邓布利多镜片后的蓝眼骤缩，却没看清那缕隐在混乱中的墨蓝幽光，老蜜蜂的洞察力，终究慢了他半拍。
斯内普在蛇院看台的阴影里发抖，不是害怕，是压抑的兴奋。
汤姆的虚影悬在最高处的阴影看台，深邃漆黑的眼眸如淬冰的黑曜石，将魁地奇球场的闹剧尽收眼底。
詹姆·波特的牡鹿形态还僵在扫帚旁，鹿角上的迷你奖杯随着颤抖晃成可笑的钟摆。
汤姆看见他突然转向西里斯，灰眸里翻涌着混乱的求助，那是格兰芬多式的、惯于依赖同伴的本能。而西里斯的动作更快，指尖在活点地图上一划，随即摇了摇头。
汤姆的唇角勾起无声的冷笑。活点地图从不会说谎，塞拉菲娜的金色标记此刻正牢牢钉在斯莱特林地窖深处，像枚烧红的图钉，与球场的喧嚣隔着九重石墙。
詹姆看懂了那摇头的含义，耳尖瞬间涨红，混杂着羞耻与被抛弃的恼怒，猛地转向斯莱特林看台，斯内普缩在看台里，黑袍下摆还沾着魔药蒸汽的白痕。
但詹姆没来得及冲过去。赫奇帕奇的奥布里·伯伦特突然撞开人群，六个月前被 “大头咒” 撑大的脸此刻因愤怒而扭曲：“还想甩恶咒？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非法阿尼马格斯！恶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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