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风裹着石楠花的燥热扑来,远处蝉鸣嘶哑如生锈的齿轮,塞拉菲娜却觉寒气从靴底直窜脊梁。
皮革日记本的搏动突然加剧,像怀表发条崩断前的狂跳。汤姆的意识透过契约传来灼痛感,金纹在她腕间如被烙铁烫过的银线,扭曲着爬向手肘,每道纹路都渗着冰雾,那是恐惧在魔力血管里结晶的触感。
“用舌尖抵住上颚,塞拉菲娜。” 他的声音从日记本夹层渗出,带着斯莱特林地下湖的湿冷,却刻意放缓语调,“你闻,曼德拉草的腥气混着羊皮纸霉味,这是霍格沃茨暴雨夜的味道。”
话音未落,空气里漫开磷火燃烧的甜腻,将记忆中的草药香扭成生锈铁栏的腥气,“拜伦的康拉德在甲板刻下血誓时,地中海的太阳正把船木晒出油来,但他眼里只有被海啸掀翻的敌舰龙骨…”
她咬碎下唇尝到血珠:“可康拉德的船从不会载着婴儿的骸骨航行。”
汤姆的轻笑如冰棱撞碎在脑海深处:“所以我们要在兰洛克的锅炉里,用厉火给那些骸骨镀上船帆的金。”
当奥古斯都城堡的轮廓如上古巨兽的胸廓刺破铅灰天幕时,塞拉菲娜的鹿皮靴底骤然停驻在结霜的苔原上。
那座建筑由泛磷光的灰绿色岩石堆砌,石缝渗着苔藓般的黏液,窗洞如被啄空的颅骨眼窝,滴着混铁锈的雨水。
她腕间的蓝宝石耳钉突然灼烫,金纹在皮肤下如受惊的银蛇窜动,那是梅林契约对纯粹邪恶的预警。
“我才十五岁…”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碎成雪粒。舌尖尝到的不是话语,而是胆汁的腥甜。左膝不受控制地弯曲,仿佛要对着这座由骸骨与诅咒浇筑的祭坛跪拜。
汤姆的声音如冰锥刺破耳膜:“迟疑者的血会浇灌这里的每一块砖石。进去,或者让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作品’,成为你未来的镜像。”
无形之力如铁钳攥住她的肩胛,将她扯进城堡咽喉般的拱门。门廊的阴影如墨汁般晕开,福尔马林与甜腻尸臭的瘴气扑面而来。
她的指尖触到湿冷的石壁,才惊觉上面布满蜂窝状的凹痕,全是挣扎抓挠的指印。喉间泛起铁锈味,她咬住下唇逼退尖叫,呢喃在拱顶下回荡:“Incendio…Obliviate”
汤姆的幻影在前方凝成墨色轮廓,头也不回的说:“看那些滴水的石雕,塞拉菲娜。十七世纪被剥皮的妖精巫师,他们的血被熬成了黏合剂。”
他的指尖穿透一道蛛网,银丝断裂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锐响。塞拉菲娜这才发现,穹顶悬挂的不是蝙蝠,而是用兽筋缝合的眼珠,正随着她的移动齐齐转动,玻璃瞳孔里倒映出她苍白如纸的脸。
幻身咒的光晕让她融入阴影。依靠金纹对能量波动的微弱感知,她如幽灵般避开僵硬如提线木偶的监视傀儡,终于潜入核心实验室,钛合金大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微光。
塞拉菲娜没有立刻前进,而是猛地屏住呼吸,指尖的金纹骤然绷紧。这里太过安静,安静得反常,没有守卫巡逻的脚步声,也没有机械运转的轰鸣,只有自己的心跳在耳中擂动。
她缓缓转动身体,冰蓝色眼眸在黑暗中锐利如鹰,扫过石壁、穹顶与实验台的角落,很快捕捉到异常:
几处不起眼的石缝里,嵌着拳头大小的金属眼球装置,表面泛着幽绿的黑魔法微光,细小的秘银线缆如毒蛇般钻进墙壁,顺着石缝延伸向未知的深处。其中一枚眼球的镜头还在缓慢转动,显然正实时监控着实验室的每一寸角落。
“监控。” 她无声地唇语,指尖悄然握住魔杖。若是直接暴露在监控下,别说破坏实验室,恐怕连离开都会被兰洛克察觉。
她脚步轻得像猫,绕到最近一枚金属眼球下方,魔杖尖凝聚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银芒,那是无声无息的 “粉碎咒” 变种,专门针对精密机械。
“啪。” 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银芒精准刺入金属眼球的镜头。眼球瞬间失去光泽,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幽绿微光彻底熄灭,线缆末端冒出一缕黑烟,带着焦糊的金属味。
塞拉菲娜没有停手,又接连找到另外三枚隐藏的监控装置:一枚藏在实验台的金属支架里,一枚伪装成天花板的苔藓斑块,还有一枚嵌在培养舱的玻璃边缘。
每一次挥杖都精准而安静,直到最后一枚金属眼球爆裂,她才上前两步,指尖拂过还在冒烟的线缆,确认没有残留的魔力波动,也没有触发警报的迹象。
金纹在腕间柔和地闪烁,像是在确认安全,直到这时,她才敢转过身,看向实验室中央。
眼前的景象,瞬间撕碎了噩梦的边界。冰冷的金属台面上,陈列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造物”。
风干的婴孩蜷缩着,皮肤紧贴细小的骨架,呈现出半透明的深褐色,五官凝固在永恒的、无声的惊恐之中。
巨大的圆柱形玻璃容器内,肿胀苍白的幼小躯体悬浮在冒气泡的淡绿色液体里,空洞的眼窝如同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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