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说,自有她的道理。” 詹姆往他嘴里塞了颗糖,柠檬味的酸气飘到雷古勒斯藏身的阴影处,“尊重总比瞎闯强,嗯?”
西里斯含着糖,没精打采地应了声,声音闷在喉咙里,像只被淋湿的大型犬。
雷古勒斯悄然后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刻着 “布莱克” 家徽的印章。兄长的冲动一如既往,詹姆的 “尊重” 听着倒像句漂亮话。
只是…… 塞拉菲娜的事,值得他们这样吗?他转身回休息室时,绿火在身后跳了跳,映出走廊地面上,西里斯方才踢落的那颗石子,边角磨得光滑,像极了塞拉菲娜常用来压书页的那枚。
而霍格沃茨深处的密室里,暴雨夜的拱顶滴着水,烛火将汤姆·里德尔的影子拉成扭曲的蛇形。
他翻到爱伦·坡《黑猫》段落,烛光在他瞳孔里碎成金黄鳞片:“这只被虐杀的黑猫,象征着潜意识里的罪恶感,而主角的堕落,源于无法面对真实的自己。”他望向她,“就像某些人不敢承认自己对黑暗魔法的好奇。”
塞拉菲娜将湿透的披风挂在壁炉前,金纹自动烘干发梢:“不,主角的异化始于社会边缘人的孤独。”她忽然贴近他,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苦艾味,“孤儿院的孩子被当成异类,成年后又被权威者猜忌…”她顿住,意识到自己触到他的隐痛。
汤姆瞳孔微缩,却在她退开前抓住她的手腕:“所以您认为,‘环境’才是罪恶的土壤?”他指腹擦过她手腕内侧,那里有块因魔力暴走留下的淡金疤痕,“那如果土壤本身就是腐坏的,种子该如何选择?”
塞拉菲娜的金纹突然躁动,如银蛇般顺着汤姆的手腕攀爬,却在织成锁链前骤然化作黑猫形态,蜷在他掌心发出无声的喵呜。
汤姆的喉结轻轻滚动,那段被掩埋的记忆在雨声中裂开缝隙:“1938 年冬,伍尔沃斯孤儿院的煤炉熄了三天。我在厨房偷到半块发霉的面包,被管理员揪住头发撞向墙壁。走廊尽头的修女们在祷告,她们脖子上的十字架比冻僵的孤儿更洁白。我用偷来的银勺剜开蜘蛛腹部,看它们的卵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那时我觉得它们比穿蕾丝裙的捐款人更诚实。”
塞拉菲娜刚刚听完了汤姆·里德尔关于伍氏孤儿院那段晦暗岁月的自述。她没有立刻表现出预想中的厌恶或恐惧。
她的蓝眼睛像结冰的湖面,映着摇曳的火光,也映着汤姆那张过于英俊却缺乏温度的脸庞。她只是沉默了几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日记本光滑的皮革封面。
当他说到用蜘蛛做实验时,她忽然轻笑出声,那声音像碎冰坠入岩浆,带着灼热的冷感。
“杀动物?偷东西?”她微微歪了歪头,金发滑落肩头,“汤姆,那是在经济大萧条之后,又在战争的阴影里。我读过那段历史。饥饿和绝望是那里的常客,比管理员还要准时。”
她的目光锐利起来,仿佛能穿透他精心构筑的叙述表象:“站在道德的云端,用贵族的口吻质问‘他们为什么不吃蛋糕?’,那才是真正的残忍和愚蠢。为了活下去,在那个环境里,人会本能地抓住任何能抓住的东西,哪怕是兔子,哪怕是别人的面包。活着本身,就是最大的抗争。 你能活下来,没在那片泥沼里彻底沉沦,就已经是一种胜利了。”
这番话完全出乎汤姆的预料。他预想了她的鄙夷、恐惧,甚至虚伪的同情,却没料到是这种带着理解的、近乎平等的解读。
这理解像一把精准的解剖刀,没有美化他的行为,却为那行为勾勒出时代赋予的、无法回避的沉重底色。一丝极细微的僵硬,在他完美的表情下掠过。
塞拉菲娜似乎捕捉到了他那一瞬的动摇,她抿了抿唇,眼神闪烁了一下,像是在犹豫是否要揭开自己的伤疤。
但这犹豫只持续了几秒,她便抬起眼,嘴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带着一种 “既然你说了,那我也不妨坦诚” 的坦然。
“你知道吗?我也不是纯白无瑕的圣人。每个圣人都有过去,每个罪人都有未来,这句话是王尔德说的,但我更喜欢它的反义:每个‘怪物’也都有来处。” 她迎上汤姆的目光,不再闪躲,“我八岁时推那个麻瓜男孩下楼,可不是为了生存。”
她的语气没有一丝忏悔,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原始的陈述:“我讨厌他盯着莉齐的眼神,就像孤儿院的老鼠盯着最后一块面包。讨厌到我计划让他‘意外’摔断腿,这样他就再也追不上莉齐了。我用了一点家族小把戏,把他引到了老教堂废弃钟楼顶层的边缘。然后我推了他一把。”
汤姆的瞳孔骤然收缩,喉结微动。他原以为会看到厌恶或恐惧,却在她眼底看到了某种炽烈的、近乎偏执的光。
那不是生存的挣扎,而是一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占有欲,为了保护自己的光,她愿意亲手制造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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