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觉得自己的肺快要炸开了。
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无数细小的冰针,从喉咙一路刺痛到肺泡。海拔五千米以上的空气稀薄而酷烈,带着冰雪独有的凛冽气味,无情地榨取着他身体里最后的氧气和热量。他拄着登山杖,每一步都沉重无比,深深陷入及膝的粉雪中,发出“嘎吱、嘎吱”的沉闷声响,在这片广袤无垠的雪白世界里,显得格外孤独。
抬头望去,昆仑山脉的群峰如无数柄顶天立地的巨剑,覆盖着万古不化的冰雪,在近乎透明的湛蓝天空下闪烁着圣洁而冷漠的光辉。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经过雪地的反射,刺眼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即使隔着厚重的雪镜,林风依然感到一阵阵眩晕。
他,林风,一所普通大学考古专业的应届毕业生,此刻出现在这人迹罕至的昆仑深处,完全是一场对家族执念的妥协。他的背包最里层,贴身藏着一块用红绳系着的古玉。那玉形状不规则,颜色暗沉如凝固的鲜血,触手冰凉,据说是祖上传下的信物,与这莽莽昆仑有着千丝万缕的神秘关联。他的太爷爷,一位晚清最后的老学究,弥留之际死死攥着这块玉,枯槁的嘴唇翕动,反复念叨着“玉虚…归位…大劫…”之类的呓语。家里其他人都觉得那是老人神志不清的胡话,唯有他父亲——一个同样浸淫故纸堆、带点迂腐气的历史老师——对此深信不疑,几乎是半强迫地要求林风在毕业前夕,带着这块“血玉”来昆仑山“碰碰机缘”,仿佛这冰冷的石头真能指引他找到什么失落的神话。
“机缘?我看是霉运还差不多…”林风喘着粗气,低声嘟囔,白色的哈气在眼前迅速凝结成霜。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户外表,心率已经飙升到一个危险的数字,高原反应带来的头痛一阵阵袭来。同行的几位资深驴友,体力远胜于他,早已把他远远甩在身后,变成了远处雪坡上几个缓慢移动、几乎要融入天地尽头的小黑点。
“喂!林风!加把劲!前面有个避风的山坳,我们在那里休整一下!”领队老张粗犷沙哑的声音,隔着呼啸而过的山风,断断续续地传来。
林风勉强抬起胳膊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听到了。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试图提振精神,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向那片看似不远的平缓地带挪去。然而,就在他前脚即将踏上相对坚实的地面时,异变陡生!
他脚下踩着的,并非坚实的冻土,而是一块被厚厚积雪完全覆盖的松动岩石。脚底一滑,瞬间的天旋地转让他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顺着一个陡峭的雪坡翻滚下去。
世界在他眼中疯狂旋转,只剩下白、蓝、黑混杂的色块。冰冷的雪沫争先恐后地灌进他的衣领、袖口,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保暖衣物,几乎冻结了他的血液。他徒劳地挥舞着手臂,试图抓住什么来阻止下坠,指尖却只捞到一把把冰冷松软的雪块。不知翻滚了多久,后背猛地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撞上了一块隐藏在雪下的坚硬岩石,这让他眼前一黑,所有的翻滚终于停了下来。
他像一滩烂泥般瘫在雪窝里,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在叫嚣着存在。过了好半晌,他才艰难地动了动手指,确认自己还活着。万幸,厚重的登山包和松软的积雪起到了缓冲作用,除了剧烈的撞击和可能的软组织挫伤,骨头似乎没有断掉的迹象。
“真是…倒霉透顶…”他忍着浑身的酸痛,挣扎着坐起身,第一时间不是检查伤势,而是下意识地伸手入怀,触摸那块祖传的血玉。玉还在,温润(或者说,是冰冷的)的触感透过内衬传来。他将其掏出来,仔细端详。玉石完好无损,只是…在这山谷内部弥漫的某种奇异光线下,那原本暗沉的红色,似乎…活泛了一些?内部仿佛有极其微弱的、水波般的光晕在缓缓流转。
“是摔出幻觉了,还是雪盲症的前兆?”林风用力甩了甩昏沉胀痛的头,将玉小心翼翼塞回衣服最里层,贴肉放好,这才开始仔细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山谷,与他之前所在的广阔雪原截然不同。四周是陡峭如刀削的黑色岩壁,覆盖着皑皑白雪,形成一种压抑的合围之势。最诡异的是,这里异常安静。呼啸的风声消失了,死寂得可怕,连雪花飘落似乎都失去了声音。空气不再是单纯的严寒,而是透着一股粘稠的、深入骨髓的阴冷,仿佛能冻结灵魂。抬头看天,那片天空的颜色极不正常,不再是纯净的湛蓝,而像是一块被泼了墨绿与暗紫色污渍的巨大画布,那些暗淡的流光在其中缓慢地、扭曲地蠕动,给人一种极度不适的视觉感受。
“这是什么地方?地质裂缝?还是…”林风心里发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比冰雪更甚。他急忙查看手腕上的表和GPS定位仪,却发现电子屏幕上的指针和数字疯狂乱跳,完全失灵。掏出手机,信号格空空如也,连紧急呼叫都无法拨出。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大声呼喊队友的名字:“老张!王哥!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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